脏乱的衣裳,上面还有不少修补过的痕跡。 一瞥见她的穷酸相,护士刚才对别人那善和的态度霎时十百八十度转变,一时间令她的背脊窜过一阵寒颤。 「等下吧。」 极为冷峻的嗓音听进耳际,剎时令心扉寒了半截。 被拿去了医生交代打针的纸,她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候。环望了一眼待在诊所里的其他小孩,大家身旁都有父母的陪伴,可是她就只能独自一个待在角落。 静謐的空间里唯有咳嗽跟打喷嚏的声音不断回响,消毒药水的味道也隐约扑入鼻腔,令人感到莫名的压迫感。不消一会,护士呼唤病人的名字再度嚷叫。 默默数着唤病人的次数,与地面有段距离的双腿百无了赖地晃动着。 没有鐘錶的她无法得悉时分逝去了多少,只知道到最后就连最后来的病人也已经会面过医生了,但还没有唸到她的名字。 眺望出窗外,金黄色的夕暮透窗而入染过整个空间,彷彿在示意着催促她回家的标志。 小孩子不能走在黑夜的路上,无论有没有人担心也一样。 「那、那个……还没到我吗?」 焦虑化成汗液落至额角,脚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痛楚。 「等下吧。」 对方甚至没投以视线。 耳边只听见护士翻着杂志的翻页声。 「……我知道了,」 因为她只是个穷小孩, 「请把打针纸还给我,我下次再来。」 所以根本不被当作人类看待,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个社会。 风铃随着门扉被打开而敲响起清脆的铃响,步伐一踏出室外便能感到日光直接映照在皮肤上的炽热。 叹息呼出唇边,显得稍为佝僂的身影走在骤然黯淡的昏色之下,连接双腿的影子在柏油路面拉出一道长身。 缓慢的步伐与路人形成截然不同的步速,繁忙的人们与学生们在奔驰着,几个小孩子听见父母们的嚷叫而喧哗的追逐着。 脚步一停,眺望着远处的目光变得散焕。不晓得是否阳光的错,下意识感到一阵昏厥。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令人陌生,明明没有遗忘回去的路,但却有种迷路的感觉。 无法得悉归属于她的家在何方。 爸爸……。 「你在那里干甚么?」 心扉赫然一颤。 「呃………」 回眸一望,背逆着光线投来的轨道,一道黑影站立于前方。 儘管因阳光而看不太清楚, 「……妈妈。」 但还是知道走近她身旁的这个人是谁。 「事办完了怎么还没回家?」 母亲的脸庞依然板着一张脸,没有显露半点感情的表情。那黑眸滚动着眼珠,瞥见了她的腿边。 没有任何包扎过的痕跡,更别说上有打针了。 母亲的眉头一蹙。 「就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本来微啟的双唇,骤然紧抿成一线,再也说不出回驳的话。 低垂下头颅,只能默默跟随着母亲的脚步走。母亲亦没有再说甚么话,促使环绕在周遭的氛围变得惆悵,甚至有种连呼吸也感到困难。 离开了父亲的身边以后,她头一次抱拥了哭泣的衝动。 她觉得无助、迷惑跟害怕,瞥见了母亲的背影她也无所悉从。 但她却感到一丝安慰。 待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