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保持微笑,等待她让余特助准备给他的热水送上,短时间内不会再开啟办公室那扇门之后,才能开口和她说上第一句话。 何砚真觉得快把自己给逼疯。 「knight先生,您的热水。」 何砚看着那终于在他面前放下的玻璃杯,扯开唇角,「谢谢。」微沉的嗓音听起来却有些咬牙切齿了。 心思细腻的余瀚自然也察觉他未彰显的不悦,他面不改色地直起身,退出办公室。 何砚连等他走出去这段不过几个步伐的时间都觉得太久。 太久。 他开门的动作太慢,关门的动作也太慢,慢到他怎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头一次想开口叫人滚。 滚快点,滚远点。 门关上。 何砚闭了下眼,收起唇边所有偽装有礼的弧度,再抬眸时,瞳孔刷上了寒色。 韩夏没有心力注意男人细微的情绪变化,只觉得脑里的昏眩感越来越重,视线甚至有些模糊了,但何砚还在这,她还得花点时间把事情说完,然后送客。 她反覆喘吁几次,这才抬起眼看向他,唇角扬起了合宜的笑。 「江总监之前都是以邮件寄送修正档案,今天怎么让knight先生特地跑这趟?」 何砚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当自己没了耐心,就是连她这样刻意疏远的称谓都会轻易挑怒他的神经。 knight先生。 该死的knight先生。 「够了吧?或者你乾脆告诉我,我们还要继续这样到什么时候?给我个时间,嗯?」 他不拐弯抹角了。 没耐性了。 他若不出事,她就永远不会主动来见他。他若不来找她,就永远见不到她。 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该放手让自己摔得重一些,让伤能晚一些才好,让她有理由主动来见他,哪怕她总是拿厂商代表的名义作藉口。 他根本就不该在一开始配合她,配合她想要的陌生,配合她想要的疏离,配合她想要的公私分明。 他根本就不该对她这么有耐性。 她想怪罪自己,想惩罚自己,想继续对他愧疚,那是她的选择。但她不该认为他会和十年前一样,一声不吭地放任她自以为是地决定好他们之间该是什么模样。 他们该分开,他们该保持距离,他们该与彼此无关。 她总是这么自私地擅自决定了两个人之间的事。 他该埋怨他,他该恨她,他该远离她。 她也总是这么自私地替他决定他该怎么面对她。 她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