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不过来,何砚也没过去。 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各据一方,她办她的公,他等他的人。 没人打算妥协。 良久,何砚被断断续续的键盘声扰得烦躁,在失去耐性前再次开口,成了妥协的人。 「过来吃一点吧,你不吃我也是倒掉。」 表面上妥协,实地里威胁,逼人的手法比起十年前更粗暴直接。 口吻却还是温柔的。 女人敲在键盘上的十指顿住,她抬眸偷覷,男人仍旧闭着眼,但隐约看得出来不大开心,薄唇抿得平直,呼息也沉,韩夏忽然就想起昨日中午他隐怒的模样。 于是,一阵无用的挣扎后,她还是过去了。 甚至听话地吃了一口粥。 而后,又听见他说,「我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所以按我妈以前教我的煮了,但有一阵子没下厨了,太咸太淡再跟我说。」 「」 执着汤匙的指紧攥,心被无预警烫了一片,她眼眶热着,却忍住了所有情绪。 粥的味道和记忆里李涓煮的是有些差距,可佔据心房的感动却是记忆里所没有的,他明知道她先前送去的那锅粥是她亲手煮的,却没戳破,然后这回还亲自煮了一锅粥回谢。 他变得好迂回。 因为她,他的温柔,他的言行,他的一切,都变得好迂回。 他到底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就这么差劲。 她明明就这么差劲,差劲的连听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都还是装傻着沉默,他却也只是安静地陪着她沉默。 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温柔的让人心动,也温柔的让人心疼。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够留在她这么差劲的人身边? 不能也不该。 「knight先生,如果您还有事要忙的话,可以先离开没有关係。」 她还是开口赶人了。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事,你吃完了就去忙,不用管我。」 可他不允许。 他不会再纵容她了。 「」 手里的汤匙落回锅里,韩夏颤着眼,眸光是显然压抑的慌张。「你的意思是」 「我会待在这里。」何砚没拐弯,坦言的口吻甚至捎了几分挑衅,格外猖狂,明目张胆地在她的地盘之上,攻佔城池,插旗为王。 韩夏咬唇,死命稳住阵脚,「我待会十点要开会,十一点也有会议。」 何砚毫不在意,偏头反问:「中午也开会?」 呼息一窒,她掐紧手心,眼神与他对峙了三秒,依旧败下阵来。「没有。」 男人勾唇,「那我们能一块吃饭。」 何砚说要待在这,就真的待在这。 哪怕她一连开了两个会,第二个会议甚至迟延了二十分鐘才结束,回到办公室时,他还是坐在原处,还是一样闭着眼休息。 意识到他睡了,韩夏旋即打住与余瀚间的谈话,把音量放低了些:「两点把整理好的资料给我,上个月的销售报表也一併交上来。」 「是。」余瀚也配合降低声量,「总经理,需要帮您和knight先生准备午餐吗?」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总经理体贴除了女儿以外的人,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总经理让一个人待在她办公室整个上午,连去开会了也没让人离开,更没交代秘书招待,就放任他待着。 总经理从来不曾如此纵容过一个人。 就连对孩子都不曾。 「不用。」 余瀚明白頷首,退出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何砚就睁开眼,视线恰巧与办公桌前的女人对上。 没想到他其实醒着,韩夏一怔,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些举动像是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窥伺了般,心下慌乱,甚至有些心虚了。 「忙完了?」何砚啟唇,嗓音微哑,眸光却清亮。 在战地待了多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