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雷东川一路跑一路喊白子慕的名字,大院就这么大,他对这一带胡同太熟悉了,也知道他弟肯定往难走的地方跑,找了没一会,就看到了董天硕远远的在前头。雷东川气坏了,喊了他一声,董天硕下意识回头,瞧见是雷东川头发都吓得炸起来,比刚才瞧见鬼宅的老头还害怕,蹦起来撒腿就跑! “董天硕,你再跑一步试试!” 董天硕跑得更快了,可他压根不是雷东川的对手,三两步就被追上,求饶的话一句没说就被雷东川捏着脖子拽回来,“嘣”一声,俩脑门磕到了一处! 雷东川带着火气,撞得特别凶,董天硕脑门没他硬,再加上本就怂了,一下泪花就出来了。 雷东川没饶他,他脑门硬,嘣嘣又是两下,他没什么事,董天硕那边已经满头包了。 “疼疼疼——” “你再喊一句,我就捶你!” 董天硕咧着嘴哭哭啼啼,雷东川不放他走,找了个路边犄角旮旯的地方把他拽过去,冲着屁股踢了一脚:“我弟呢,他人在哪了?说!” 董天硕哭着道:“在,在前面,灰房子里,关里头了。” 雷东川火冒三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要死啊,你把他关鬼宅里了?!” 董天硕欲哭无泪,不是他关的啊! 他走的时候,里面那老头自己关的门啊,那老头还拿竹竿戳他,可疼了。 雷东川急着去找白子慕,不解恨地踹他两脚,骂道:“你给我等着,这顿揍先欠着,回头你放学别走!” 雷东川往前头去了,董天硕爬起来就往家里跑,他可不敢再待在外面了,万一等会雷东川回来,又要挨打。 雷东川一边喊着白子慕的名字,一边找到那所有灰白院墙的房子,外面看着很旧了,是所有小孩都怕的一处凶宅,他停下辨认了下大门,上前拍了拍,喊:“白子慕?小碗儿?” 里面没声音,安静而沉闷。 雷东川推了推门,果然是关上的,打不开。 他不死心,绕了一圈,找了一处较矮的地方顺着爬上墙,翻了进去。 地上有被推开散落的砖块,和北方常用的红砖不同,是青灰色的,四四方方一块,猛一看像是半截砖一样,雷东川脚边不小心踢到一块,那砖骨碌转了一下翻了面,露出一个狰狞的佛头,雷东川吓了一跳,他胆子大,再去看的时候,才看出是一个怒目罗汉像。 地上其他被推倒、堆在墙边的青色方砖都一样,全部被雕刻了非常精细的东西,有些是佛头,有些则是器物,上面蒙了一层灰尘,还有蛛网,看起来阴森森的。 雷东川又喊了一声:“小碗儿!” 院子斜对角的一个房间里传来回应,声音很轻,但雷东川一听就知道是白子慕。 他跑过去,推开门果然瞧见了白子慕,小孩正站在一个水盆架子前,一个模样看起来很凶的大胡子老头拿了肥皂在给他擦手,瞧见有人进来老头立刻就把肥皂扔水盆里,甩手气呼呼道:“你自己洗!什么破毛病,吃个烤花生还非得洗手。” 白子慕踮脚洗干净了手,还把肥皂也从水里捞出来,放回原位。 白子慕一双眼睛原本就水汪汪的,含着泪,这会儿瞧见雷东川才敢哭出来:“哥哥!” 雷东川心疼坏了,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没事吧,他打到你没有?哪摔着了……你鞋呢,鞋怎么少了一只啊?” 白子慕抽噎:“鞋,鞋跑掉了,哥哥,他拽我的脚。” 雷东川蹲下身看了看小孩的脚,脚腕抓红了一块,小袜子半掉不掉的,上面都是泥水,而穿鞋的那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没吭声,给白子慕尽量拍干净了身上的泥土,又脱了自己一只鞋,把他只穿小袜子的脚放进去。 白子慕躲了下,扶着他肩膀打了个哭嗝儿,“哥哥,脏。” “不脏,你先穿我的,回家给你换。” 白子慕穿着一大一小两只鞋,对他道:“哥哥,爷爷帮我。” 一旁的老头坐在小木凳上斜眼瞧他们,听见小孩这么说,立刻就移开视线,装作在喝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