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正欲再斥,长公主却来到了近旁。 也不知是谢承思耽搁得太久,还是鹦鹉的叫声太过尖锐。 总之,长公主与皇帝,全被引了过来。 他们身边当然簇拥着许多人——服侍的仆婢,想要混脸熟的宾客,不一而足。 “二郎,这是怎么了?”长公主关切地问。 “这婢女得罪了我,我要治她的罪!”谢承思冲着两位长辈,大喊道。 长公主见他又耍起了蛮性子,怕他将事情闹大,毁了她的筵席,连忙和稀泥:“我的乖乖二郎,陛下还在呢,更别提筵上这许多的宾客。让大家都看见你这样胡闹,岂非白惹人笑话?这婢子是姑母府上的人,姑母帮你处置了,啊。你哪里不高兴,告诉姑母,待今日之后,姑母帮你出气。” “我记得,你是叫降香吧?你也劝劝他呀。” 她又抓住降香的手臂。 养护得宜的指甲修剪得尖尖,涂着鲜红的蔻丹。几要嵌入她的肉里。 长公主竟还记得降香的名字。 虽然手臂被抓得有些痛,但降香觉得,公主所言,确实是极有道理的。 便也帮着小声劝:“殿下,她不过是个无名的婢女,殿下和她计较,为她废口舌,还亲自惩罚她,实在有失身份。” 偷偷看热闹的高玄弼,不禁在心中为降香竖起了大拇指。 说得好!谢承思就是小肚鸡肠,自降身份,弄得他一个旁观者,都尴尬得不行。不过怀王毕竟是贵人,这种话,他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降香娘子,迎难而上,当真勇气可嘉! 谢承思果然不高兴了。 转头斥起了降香:“你添什么乱!我是在为你出头!还有,什么身份不身份?我有贵重的身份,做事就非要考虑身份,考虑面子,就不能仗势欺人了?她惹了我,我就要还回去!我能仗势欺人,是我的本事,她本事不如我,活该被我惩罚!” “还有,若按身份的说法,我是身份贵重,但我也是个残废!她比我多了双腿,还欺负到我婢女的头上来,难道不有失身份吗?” 鹦鹉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虽每日喂食送水的人是降香,但它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 见谢承思与降香起了争执,当然要站在谢承思一边。 便毫不犹豫地帮腔:“难道不有失身份吗?难道不有失身份吗?” 谢承思等鹦鹉说完,并不多责怪降香,也不计较她添乱帮倒忙。 反而换了种姿态,对着围上来的众人,哭诉起来。 面色比地上跪着的桂月,还要凄惶: “自从我腿废了之后,谁都不尊重我,谁都看不起我。连罚一个下人,都不能自主,要处处受人掣肘。” “就譬如说这地上的婢女,我只不过叫她给我的人道歉,磕几个头。到现在了,她也不动。等着姑母来救她。” “姑母来了,我满心欢喜,以为是来给我撑腰,结果却是为这婢女解围。我堂堂谢氏子孙,竟连一个卑贱的奴婢还不如!” “罢了,我知道你们在心里笑话我丢人。呵呵,我不过是个不良于行的废人,无关紧要,最好该自生自灭去。好,我走,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当真是撒泼扯皮,唱念坐打,全来了一套,好不热闹。 谢承思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长公主哪敢再拦。 自他断腿之后,便一直是这样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在全神京的贵人里,都赫赫有名。 若不让他尽兴,不仅她好好的筵席要被毁掉,连立于一旁的天子,也颜面有失。 “磕啊!”谢承思话里,竟带上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