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朝向东南方徐徐前进。 一路上队伍行进缓慢,郑成功不时东张西望,并屡屡与陈泽、马信交头接耳。这天傍晚,出巡队伍只行进到仁德里(今台南市仁德区)。郑成功下令扎营。 这天夜里,在承天府与仁德里之间的田野上,一匹快马疾速奔驰,鞍上之人没有准备火把,仅凭藉微弱的月光,勉强辨识前路。 傍晚天未暗时,这一人一马就已经领了周全斌的急令出发。离郡王队伍出发时刻,已相距一整天,为了争取时间,这名受令的郡王府侍卫不及准备火把,匆匆起行。没想到初春的日照尚短,大阳竟然下山得这么早。这名侍卫只好不断地以手中短鞭抽打座下马匹,试图催促马儿加快速度,好儘快抵达目的地。 (郡王一行人不知道已经走到那里了?又是什么重要的事?让周将军必须十万火急地通报郡王。) 正当这名侍卫心里这么想,前方已隐约明灭着数盏营火。 「啟稟郡王!周将军在承天府衙的井里,发现了…」 好不容易追上郡王出巡队伍的侍卫,喘着气在郑成功耳边稟报周全斌将军交待的口信。 「濯源、子玉(马信字),你二人随我回承天府。其馀人马在此停驻一日,隔日听从杨英指挥,续往万年县(今日之左营)行进。」郑成功说。 听闻了侍卫的稟报,郑成功等人立即快马加鞭、星夜奔驰,火速赶回承天府。 「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竟要郡王连夜赶回。」 郑成功离开之后,何斌间聊般对户官杨英说。 「何斌,你只要做好你份内工作就行了。其馀的事,用不着你插手,也轮不到你操心。」杨英的话中带刺,态度极不友善。 此番出巡并不是杨英与何斌首次共事,早在郑成功刚入主普罗岷遮城后不久,他们两人就曾奉命调查台湾有多少粮食可供军队徵用,当时何斌就已经感觉到杨英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至于杨英的态度何以如此,何斌可说是心知肚明。 郑成功军中许多将领至今仍旧反对东征台湾。离乡来到一个孤悬海外的小岛,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下打仗,眾多同袍病死、战死在那美丽却血腥的山川之中。即使现在台湾已经攻下,但只要一想到征台过程之艰辛、牺牲之惨烈,这些将领不禁心酸又愤懣。 这样的情绪一旦高涨,责怪的矛头不免指向这位当初说动郡王起兵的何斌,这一切可说都是拜此人所赐啊! 何斌心里常想,如果不是得到郡王的庇护,自己大概随时都可能被某一位心情难过、愤怒的军士所斩杀吧! ※ 深夜承天府衙内的某处,数把火炬将那四周围照耀得宛如白昼。周全斌正与几名士兵围绕着一口井,从井口往下探头探脑,并不时对着井底呼喊,显然已有士兵入井察看。 这口井早已乾涸,郑成功入主普罗岷遮城时,此井就被封上了木盖。郑成功虽曾起疑荷兰人封井的原因,而着令士兵搬开木盖,大略地看视了一下,但似乎真的只是口乾涸的枯井。 平常承天府衙的民生用水,都是到距离府衙南方两、三百公尺的一口大井取用。 「邦宪(周全斌字),说清楚!到底发现了什么?」郑成功说。 听到郡王的声音,围着井的士兵赶紧退开,净空了周全斌与郑成功之间的空间。 「回郡王,有士兵在这口井底下发现一个通道。」周全斌说。 郑成功出巡的队伍出发之后,几名士兵或坐或站地在井边休息,其中一名士兵就坐在这口井的木盖上,哪知木盖年久腐朽,这名士兵就这么连同破裂的木盖,跌入井底。 井水虽已乾涸,但井底的泥土仍然溼软,仅仅摔疼的士兵发现此井石砖砌成的内壁底部,竟然嵌有一块与人等高的石板,从井口绝难发现。 得知消息的周全斌,命几名士兵合力搬开石板。石板之后,竟是条阴暗、幽深的通道。 一个时辰后,东方天空微微泛白。郑成功与马信、陈泽一起下到井底,准备一探这条秘密通道,周全斌则留守在井口接应。 虽然已是破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