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能够瞧见安然面上的不自然,和稍显侷促的拧眉,天雪笑意渐深,她说,「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安然敛着眉目,淡道,「我与姑娘素未谋面,无甚交集,姑娘此来若是没有甚么要事,便请回吧。」 「你不认识我?」 「无甚印象。」 天雪惋惜的叹了一声,「可我认识你。」 「许是姑娘认错人了。」 「怎会?」天雪轻笑一声,「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记得。」 安然面色越来越差,隔壁夏嵐听见动静推门出来观望,瞧见安然门口站着狐妖,瞬时愣了住,天雪侧头扫了夏嵐一眼,又回过来对安然道,「时候确实不早了,是我唐突,叨扰姑娘了,若有得罪,还望莫怪。」说罢,天雪转身走了,她慢步经过夏嵐面前,淡淡的覷了夏嵐一眼,而后收回。她的房间在这一层楼的路底,是夏嵐房间再过去一间。 天雪回房后,夏嵐才跑来安然这边,安然还站在门口,神情淡淡,似在走神。他们位处二楼,楼梯口另一侧的房间住得是凌天,凌天推开门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神情莫辨,夏嵐正要唤他过来,凌天不应,他退回去,将房门关上了,夏嵐莫名奇妙地吃了凌天的闭门羹,心想,凌天这人真是喜怒不定,难以捉摸。 安然返身走回房间里,夏嵐随她之后将门关上,安然沉吟半晌开口,「夏嵐,那狐妖认识我,可我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夏嵐不晓得安然对自己是妖兽的事情稍有瞭解,只以为安然还当自己是人类,她宽慰安然,「说不定是她认错人了。」 「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她...」安然稍一停顿,她伸手将系在自己脑后的束带取下来,红色的绸缎摊在掌心上。 夏嵐看出安然这是意有所指,可是她还是理不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她挠着脑袋瓜,不解道,「这红丝带又不能代表甚么?难道我穿蓝色的裙子走在路上,遇到穿着同样顏色裙子的姑娘,便要说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这无凭无据的,多半只是巧合,夏嵐想不透,安然竟会有如此不理性的时候,她竟会纠结在一个寻常的物件上。 安然摇头,她将红丝带递给夏嵐,夏嵐以为这丝带有甚么奇特的地方,接手后一摸,布料的触感与寻常丝带无异,夏嵐一脸困惑的看向安然,安然说,「你仔细看,绸缎一端有断面。」 夏嵐闻言,寻至丝带一端检查,果真布料上是有被划破的痕跡,夏嵐甚是讶异,安然手里这丝带这般长,竟然还只是部分?照安然的意思,丝带被截断的另一部分,可是在那狐妖手上? 「安然,你这红丝带可是从何得来的?」 「我不记得了。」安然一直以来都将这红丝带佩戴在身上,束于髪间,夏嵐自认识她起,她便是这模样,直至今日,不曾变过。夏嵐本以为是这条丝带于安然意义深重,所以安然才将它随身戴着,却不想,安然并不记得这丝带的来歷。 安然说,「自我有记忆以来,这绸缎就在我身上。」 夏嵐对安然的过去不瞭解,当年她与安然师父顏顾询问过,顏顾绝口不提,只与她说安然妖身虚弱,无法幻形,日后作为人类生长于世间,要她别让安然知晓自己是妖兽的事,夏嵐当时并未深想,既然顏顾这般交代了,定是为了安然着想,安然在离经山上过得舒坦,夏嵐盼好不盼坏,便应承下来。 当年一念之差,夏嵐未曾深虑,如今一想,才惊觉,处处皆是紕漏。从顏顾老先生的说辞看来,安然作为九尾妖狐,如何会妖身虚弱?又是为何安然会记不得自己的身世?莫不是安然曾经受了伤,导致妖身受损,顏顾老先生虽作为人类医者,但他行走于妖兽间,难保不会甚么治妖的本事,夏嵐猜想,安然失忆与她妖身虚弱多少有些关联,可如今顏顾已经不在了,线索便是断了,他们又该如何寻得真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