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血,血滩中几隻乳白色小虫挣扎着爬行,不多时,便静止不动,这是小虫子不得养分,气绝了。 兔子见状,心下一慌,急得扳住安然的双肩,兔子压着头上看,想看清安然的神态,安然喘息几口气,对她摇头,「你莫要担心,我暂且无碍。」 这情况曾发生在辛崋身上,兔子晓得这是因为体内蛊虫成熟了,若是安然日后不得药医,会发生甚么情况,兔子实在不敢深想,当初辛崋抓捕那些无辜村民炼製人蛊,人蛊製作失败,那小姑娘体内爆出蛊虫,场面可怖,不过瞬息间,那小姑娘便咽气了。 而辛崋能活这么多年,是因为曾经服下药蛊,有药蛊在体内作抗衡,替她续命,这才又多活了好些年,可安然没有药蛊的帮助,她体内血蛊张狂乱窜,常使她难耐,如今血蛊成熟,只待破茧而出,若是他们得不到解法,安然恐怕难逃此劫。 兔子怎么能不担心安然的安危?可眼下她寻不到蛊王,就算她心急在安然面前吵闹,也对事情无甚帮助,兔子按耐住心中的迫切,她佯作镇定道,「安然,你慢些说,我听着。」 安然抹掉唇上血跡,她朱唇轻啟,「我瞧见有个女子,从你们居宿的屋子出来后,安排村民提着刀枪潜伏在附近,许是要围捕你们。」 「后来,有隻雪白的狗从屋里跑出,似是打乱了他们的计画,他们突然调头走了,我猜想,他们这是不愿放过你们任何一人,那狗子已然逃出他们围捕的范围,他们想来也担心,若是贸然出手,怕会引来后患。」 兔子沉吟片刻,「可他们捉我们做甚么呢?」兔子将他们进到部落后发生的事情告诉安然。 安然想了想,说道,「那女子的话有些奇怪,她先是断言说蛊王是好人,可蛊王行踪隐密,难得一见,若不是她对蛊王了如指掌,如何能晓得蛊王的心性?后又说道自己不晓得蛊王行踪,要让那唤作阿淕的男子带你们去首都另询他人,女子话中前后矛盾,要不是她在隐瞒甚么,那就是她在撒谎。」这撒谎的可能性极低,人在下意识说出的话,往往是从内心流露,且最真实的。 兔子点头,觉得安然所言有理。这蛊王与女子许是有些关联在,否则,女子何故一再改口,急着撇清关係。 安然接着说,「依你之言,这阿淕看是很听那女子的话,若与我先前所见作联系,这女子既能叫唤村民做事,显然她在部落中有些地位。只是,我尚不晓得女子到底图谋你们甚么?」 兔子耸肩,「许是觉得我们诬衊了她心目中的蛊王,所以才心生不满吧?」 安然眉头一皱,「照你这么说,她就和蛊王脱不了关係了。」 兔子笑了笑,「八九不离十,我到想看看这女子想玩甚么花样。」 时间已经很晚了,兔子再不回去,宋千波一会儿怕是又要出来寻人,可兔子想留下来陪伴安然,安然气色不太好,兔子忧心她身体不适,如有需要,却没人在旁照顾。 安然拍了拍兔子的肩膀,温言道,「芯妤,我真没事,你且先回去歇息罢,莫要累着了。」 既然安然都这么说了,兔子不好在强留,她叁步一回眸,似是捨不得安然,安然无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小束袋,丢给兔子,兔子双手接住,打开一看,是几块撒了胡椒的乾饼。兔子得了乾饼相当开心,她急步的跑回安然身边,捏着一块乾饼递到安然嘴边,安然别开脸不愿吃,兔子撒着娇,哄骗说要她吃下了,她才肯走。 安然拿她没办法,只好咬住乾饼,乾饼酥脆,轻轻一折便断成两半,兔子将断了的那部分收回袋子里,她伸手抹向安然的唇角,那里黏着乾饼的屑末,屑末被她拂去,安然抬眼望向兔子,眸光深深。 兔子拍掉指腹上的乾饼屑屑,把玩着手里的小袋子,嘻笑道,「安然,你一半我一半,这算不算我们共食了?」 安然愣了一瞬,她没想到兔子原来是在盘算这种事情,若是在以前,安然定是不会多想,她待兔子是后辈,长辈对后辈亲近一些也是自然,可如今,兔子对她怀抱不正当的心思,她这是要如何回应兔子才好?兔子话中到底带着几种意思,安然无从得知。 安然此时无法回应兔子的心意,她垂下眸子,眼底的黯然兔子看不见,她柔声嗔道,「幼稚。」 兔子得了安然的嗔骂反而很开心,她带着乾饼离开,安然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夜无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