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播报了一站又一站,迟越低下头总是停在她耳边,像是一个严守公序良俗的好青年,绝不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 “姐姐,你累吗?” “姐姐,你还站得住吗?” 谢雨宁呼吸一滞,这话何其耳熟。 去年的暑假,高二的迟越,大三的谢雨宁,交缠的身体、缠绵的爱语……迟越每一次都说着这样关切的话语,每一次都求着她,“姐姐,你再坚持一下。” 一回首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可是每次深夜口干舌燥地醒转过来,她都茫然地不知今夕是何夕,偶尔心中惆怅,时间要是停留在去年夏日就好了。 她可以和迟越永远快乐,永远无忧无虑,并且无人知晓。 时间继续前行,它把迟越带来了,而迟越履行了那个谢雨宁始终没有点头的约定——他带着明珠湾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他不是非明珠湾大学不可,更不是非明珠湾这座城市不可,这里和故土相隔千里,对于他们而言,去大城市闯荡闯到省城就足够了,太有出息了就会离至亲至爱太遥远。 曾经的明珠湾只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与他们的命运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但如今谢雨宁在那里,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来了。 地铁横穿过多个繁华商圈,一路往明珠湾的边缘驶去,高架上视野开阔起来,不见高楼林立,反而都是新旧交替的居民楼。 谢雨宁租了一个一居室,每天通勤要一个小时十五分钟,换乘一趟地铁加上一段十分钟的步行。 好在太阳快下山了,天黑之后就少了几分热气,谢雨宁要帮迟越背包,他落后于她一步,摇摇头,“有点重,你背不动。” 不知道他带了些什么,连拉链的咬合都扭曲了,塞得鼓鼓囊囊的。 四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谢雨宁生出多少感慨,“我那时候也是要一个人来报到的,一转眼我都工作大半年了。” 她话中未见惆怅,垂着眼睫安静地阐述着事实,但迟越哪能不知道她心中孤独,如今他一脚踏进这座繁华城市,入目都是华灯炫彩,却没有一盏灯光是独属于她的。 小拇指被捏住,谢雨宁回头,“嗯?” 然后被抓住无名指,中指……一根根地摸过她的指头,最后把她的手牵住,手掌交迭,掌心炙热。 “没什么。” 嘴上说着没什么,手却不肯松开。 迟越总是能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第一时间安抚她,明明她才是年长的那个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