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想起他的那些画,浓墨重彩绘着高楼大厦一角低房的油画,玻璃缸里游动着几尾金鱼的水墨丹青……没有任何别致的内容,但无一不彰显着创作者的随性,以及自信。 他的画是特别的,外行人也能看出来的特别。 所以,苏月承认听说自己不小心悔了他的画心里是愧疚的。没有做错事不道歉的道理,她敲响了西边那扇门。 “请进,门没有锁。” 周清河还是背对着她坐在一只高脚凳上,大长腿随意斜放在地,另一只曲起搭踩在椅杠上。他洗过澡换了件宽松的白T,露出劲瘦白皙的手臂,正捏着支炭笔在面前的画板上速写。 苏月进门一眼就看到了他埋头完善的画,那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仰卧在玫瑰花丛里,交迭的两腿大开露出艳红水嫩的小穴。犹如一朵展翅的蝴蝶,画得比玫瑰还精细,每一条盛开的褶皱都栩栩如生。而那颗隐藏在缝隙中黄豆大小的小洞,流淌着清澈的水液,甚至还有不少喷溅在底下的玫瑰花瓣上,像凝结的晶莹露珠在柔光中被渡上一层圣洁。 “姐姐找我是有事吗?” 发觉是自己沉默了太久,周清河已经扭过头来。可眼前这画像公开处刑一般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原本哽在喉咙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姐姐很介意吗。”他微抬下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面前,脸上的神情读不出什么情绪。他抬起右手,夹着炭笔的指尖抚过画上女人光滑的大腿根,在花穴侧方打转,似乎不忍触碰。苏月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没留意自己竟悄然加紧了双腿。 “可能是我冒犯了,我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再拿起画笔,今天看到姐姐突然有了灵感,我太心急了,”周清河的声音包裹着低落,他说得很小声,“抱歉。” “没关系!”苏月觉得自己好像能感受到这个男孩的难过,可明明,该道歉的是她。 “你不需要道歉,我并没有介意。” “真的吗?”他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瞬间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等待一个答案。 “姐姐也不讨厌我吗?不觉得我很……变态?”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给自己贴了个标签。 “当然不会!” “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苏月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感觉自己可以大方些说出来,“听说我遗落的牛奶打翻了,毁了你一幅画。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也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可以赔偿你的。” “没关系,姐姐也不需要道歉。” 周清河搁下炭笔,是真的半点没在意的随和,他想了想怕她不信又补充道,“那副画不过是练手,本身也是半成品,保洁阿姨夸大其词了。姐姐不信,我可以让她捡回来,你比对比对我的完成品就知道我这不是托词了,是未来一代艺术大家的严谨和自信。” 最后一句说完,他还有些得意地挑眉,苏月不禁被逗笑,感觉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