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调渐远,他这才扬了扬短鞭。 柳蒔松重重的叹了一声,手心紧紧攥住了鞭头。「咱家会抽得俐落一些。」 湘君拨过一头乌亮青丝,坦然的敛上眼,「嗯,有劳公公了。」 那短鞭长约三尺,由柳蒔松这等高手使来,直是威力无穷,一时间鞭声四起,全都扎扎实实抽在湘君背上;就算湘君身强体壮,依旧被打得皮开肉绽,襦衣破了几处不说,沁出的血水更染红了衣衫。 湘君死咬着唇,直是强忍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厢房处传来的叫喊渐渐成了哭声。 她不能喊。 要是真喊了,聿珏只怕更要心疼,而这段期间与柳蒔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要毁在她身上。 柳蒔松收起短鞭,取来官服替她披上。「没事罢?有药么?」 她苍白着脸颊,面对忧心不已的他仍是露出笑来,不过开口时,嗓子已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没事儿……这一点伤湘君能忍,殿下赐给我的药还在。」 柳蒔松皱着眉,张了张唇,似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谈起。湘君心领神会的握住他,要他不必多言。「公公的苦心……湘君明白,若是殿下问起,我会尽可能说给她理解;这回错,当真是在湘君身上。」她敛上眼,脚步一个不稳,是他赶紧扶住。 「受了罚也好!如此给了个警惕,下回才不敢再犯。」 触及湘君一手冷汗,柳蒔松却是红了眼眶,他逕自掏出帕子来擦拭,「殿下身边有你,真是她的福气了;以后谨慎点便是……快去上药吧?」 她披着衣裳入内,知更跟画眉两人好不容易才自聿珏身边脱身;瞧两人给她折腾的跟疯婆子般,饶是背上的伤依旧热辣难当,湘君竟是不由自主的同情起她们来了? 「湘君你、你没事吧?」方才劈劈啪啪个一连十数声,着实听得人胆颤心惊。 「没事!公公手下留情了。」其实柳蒔松那手鞭来是又急又狠,湘君也不甚确定他是否留了气力。「殿下呢?」 知更扒了扒头发,指着门缝,「在里头哭着呢,瞧那副模样,好似公公这顿鞭子是砸在她身上。」 「明白,我进去瞧瞧!」湘君正欲推扉,却给画眉阻了。 「你好歹把伤口给止了再去见殿下……」 湘君摇摇头,「这点伤不妨事。」见她态度坚决,画眉拦她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揹着伤进去了。 「本宫叫你们滚开!耳朵聋了是不?」聿珏道是两个宫女这般不识相,一怒之下,棉被枕头什么的全给丢了出来。 「殿下,是我。」伤口全落在背上,稍有碰触便疼痛难当,湘君走近几步,而聿珏泪眼汪汪的,听见是她,便赶紧上前来迎。 这么快?聿珏瞥见她嘴角的笑意,还以为柳蒔松只是唬她。「他真打了?」 湘君微点了点头。「疼么?都打在哪儿?」聿珏不敢轻举妄动,怕是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褪下了官服,让聿珏看见那血淋淋的鞭痕。「这柳蒔松……本宫要给他革了差事!我明天,不……现在就去给母后说!」 「欸!殿下且慢,公公这都是为了您着想哪!」湘君赶忙拉住她,「而且这回确实是湘君带着您犯险,又误了时辰;公公罚得有理,您别真的到娘娘面前说去,只怕酿出更大的事儿来。」 「他分明是找你麻烦!本宫跟他没完……」 「殿下!」湘君难得吼了她一声,聿珏两行泪珠还掛在眼角,却是僵住了身子。 湘君先是揩去了她的泪,紧握着她说道:「湘君不是特意给公公讲话;咱们出去散散,时辰到了未归,担心的人是他,要是捅了更大的篓子,真担起过来只怕也得算上他一份。娘娘之所以让公公过来照顾您,不就是因为他太清楚宫里的规矩?这回是湘君错了,好在没给您、公公造成更大的麻烦,他只是抽了几下鞭子给个教训,不妨事的……」 她抿嘴一笑,把聿珏轻轻揽在怀里,「湘君方才不是说了,要做殿下的影儿?」 聿珏闷闷的「嗯」了一声,她又道:「您就当是影儿代替您受这回过罢!往后咱们在宫里,小心一点儿也就是了,殿下莫要真的去跟公公过不去,好么?」 她仰望着湘君,又是气又是心疼的哭了一阵,最后在湘君的凝望之下,很是勉强的点了头,「说了这么许多,你究竟疼不疼呀?」 「还行!」湘君脸色发白的勾了勾唇,聿珏一个不注意触及她腰上的鞭痕,登时惹得她轻抽口气。 「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聿珏不由分说地扯下她的官服,在瞥见她满是血丝与鞭痕的背时,清泪是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把襦衣也给脱了!我拿药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