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与肩头多处割伤,幸未伤及要害,仅是给人划去额前一綹发丝,他挣扎着起身,尚不及探问司徒勒,房门却是给人重重拍开,他挑眉,眼底只给抹过一簇火红,那人影飘忽,不消一瞬就闪到眼前。 「谷燁卿……」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盈满忧心的花容月貌;聿珏语带哽咽,朱唇微扬着,她伸手欲握住他,却在瞧清他指掌的包扎后硬是停住。 「聿、聿珏……」 「你还好么?疼否?伤到哪儿了?」她眼眶一红,抿起嘴想对着他笑,眼泪倒是不争气的滑落,教她辛苦撑起的轻快声调白费。 「你怎么会来?」谷燁卿又惊又喜,转客为主的握住了她;聿珏前脚才到,后面随之跟上的是湘君、柳蒔松等两位练家子,知更、画眉两个宫女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跟上;他的房里一下子窜进了十数人,着实令他吃了一惊。「还真是大阵仗……」 「本宫才回翠华斋,椅子都还没坐热,就听到柳蒔松说你给人伤了,还不及稟报母后父皇,只得又出宫来探你。」 敢情是要把先前未能出外遛遛的份儿一併补上?谷燁卿勉强撑起身子,湘君直是贴心的立起枕来给他倚靠着歇息。他爹娘等了一会儿才到。 「这不……都让二殿下亲自过来探望你啦!」谷夫人心上一颗大石落了地,儘管还因爱子受伤而心疼,却也不再愁容满面。 「让你们担心了,聿珏也是……」 「既然燁卿脱险……二殿下难得过来一趟,怕是不宜久待;先让她们俩说几句话。」谷仲良瞧聿珏立在一旁,将谷夫人给拉了过来。出房门之前还不忘告诉谷燁卿,司徒勒已在他处静养,亦无大碍。 柳蒔松领着一干宫人、侍卫在外头守候,厢房里于是只留主僕与谷燁卿三人。 「知道是谁么?」聿珏瞄了身边的湘君一眼。「方才待在厅堂,她对着我跟你爹娘说了,说你跟司徒勒今天到神武营里,那里头的将士对你们两个诸多猜忌,也没给个好脸色。」 「这个嘛……」 「是我的错。」聿珏双手搁在膝上,直是将方换上的绸裙给抓得皱了。「要不是我硬拗你们俩出宫去,兴许就不会有让你们给人盯上的机会……」 「聿珏,不要这般自责……没事的。」谷燁卿强撑起笑来。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没事?」聿珏杏眼圆睁的,莫不是要将他给瞧出两个窟窿来?「莫不是真要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才算数?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我?」 她的语调难得这般咄咄逼人,饶是谷燁卿也给她的气势吓着。「什么事?」 「就你们家跟聂家的事儿;你跟聂武、咱们几个如此交好,让咱误以为咱们几个都是好兄弟。」 谷燁卿不由苦笑,「咱们感情好是一回事儿,长辈有长辈的想法……就拿你跟聿璋、聿珶来说吧,你如此善待二位弟妹,长公主却又如何?」 「大姊她……」聿珏原想替亲姊姊说话,无奈忆起的,全是弟妹二人敬畏着聿琤,要不就是冷眼相对的场面。「她……只是、只是年纪都比咱们更长,所以……所以……」 「长公主早就在为登基之后铺路了,大家心知肚明,我只担心……」 聿珏以为他是在担忧聿琤跟聿璋之间的嫌隙越发扩大,连忙拍拍胸脯保证说:「我不会让大姊对聿璋下手的!你没听见?我会求大姊让他也一道回宫参加春宴,好让韵妃娘娘与儿子团圆,聿珶那里也是!」 「不,我……」是在担心长公主对你……谷燁卿迎上她灿亮又纯真的眸子,到口的话竟是哽在喉间,难以言说。 「你怎样?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噯!现在是为了你的事儿着急呢,为啥扯到我身上来?你说,可知晓动手的人是谁?莫不是真是聂家……」 谷燁卿赶忙摇摇头,「我以为那帮人意在劫财,倒是未必真打算谋害咱们……至于扯到聂大将军那儿,更是无稽之谈了。」 聿珏噘起嘴,狐疑地盯着他好一会儿,谷燁卿吁了一口气,不预期的动着了摔伤的后腰,眉头登时一皱!与他身上的皮肉伤相较,这一记才是真要命。聿珏心急的伸手来探,「哪里疼?腰,还是背?」 她忽然靠近,让谷燁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聿、聿珏,我自己挪个位置便罢,你别忙!」 聿珏不由扠起腰来,「奇怪了!平常称兄道弟的,紧要关头你又是不给我帮忙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