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侧的湘君。「待在宫里还习惯否?」 「回殿下的话,是渐渐惯了。」 「聿珏那小妮子,没给你惹什么麻烦罢?」聿琤瞇起眼来,很快便发觉湘君不太愿意瞧她。「本宫听说她依赖你甚深,既是要你伴读,又拉你教她武功……这孩子,玩性还是忒重。」 「那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二公主待下官甚好。」 「如姊妹、如知己,本宫明白。」面对湘君的微呀神情,她轻笑道:「她一向是这样,只要瞧得顺眼了,不管是谁她都能掏心掏肺。」没来由的,转了话题,「进宫数月,可返家过没?」 湘君面带愧色,「只与家里通过几封鱼雁,还未有机会返家。」 「是以,也对家里的情状不甚明白了?」聿琤眼角轻瞟,笑里掺杂了几许了然。 「令尊任譙县令数年来,不兴收贿亦无贪赃,乃至于家徒四壁,连你的嫁妆都得变卖粮餉。」当聿琤道出湘君家中处境时,她终是抬头瞪大了眼。「所幸是父皇让你爹爹官復原职,家里勉强维持住了开销,不过你弟妹年纪渐长,不是要请先生传授以考功名,妹妹再过不了多久,也要开始准备嫁妆了吧?」 「殿、殿下怎知……」 「想本宫执掌吏部,百官或存或废,皆要经本宫之手;一纸公文派人前去府上慰问一番,又有何难?」明明是特意派人查探过一番,聿琤却是笑了笑,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湘君心头一凛,对于聿琤主动找她单独搭话,心里多少已有个底。「下官……多谢殿下关心。」 「毕竟是我那好妹妹身边的心腹,连名带姓的叫为免生份……本宫唤你一声湘君罢。」她走近,托起拱手行礼的湘君,「说到底,你如今身在此处,还是因本宫一念之差;饶是你嘴上不说,对本宫的芥蒂,许是仍存于心底?」 「下官……」湘君哑声道,没来由地一阵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下官不敢。」 「是不敢,还是顾忌哪?聿珏是救了你一命,母后为了你们家的案子上告父皇,这些恩德,你记得可清楚。」聿琤眨了眨眼,低声说:「无论什么原因,就在你展露一身功夫挽救本宫,一场灾祸方能大事化小,本宫心底,当真有你的一份位置了。 「本宫对你很是欣赏,几日来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想将你纳为己用;藉机慰问你的老家,只是希望让你心安;别忘了,本宫将来是要入主东宫的,我身边,恰恰少了一个能真正保护着我的高手。」 没料到聿琤竟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她眸心一凝,牙关紧咬,感觉体内的血液正在沸腾。 「湘君,聿珏是对你有恩,你又是受了母后所托。这些本宫都明白,可你要是转投我这儿,加官晋爵肯定少不了,你们藺家的门楣,也能堂而皇之的擦亮了,年迈的娘亲衣食无虞、妹妹风光出嫁、弟弟将来的前程亦是不可限量。」 她撢了撢湘君身上的青绿官服,朱唇捻起了一枚笑来。「替我效劳,你身上的这身官服便能由青转红,不管是家里也好,还是你在宫中的地位都能扶摇直上……只要你点头便成,如何?」 湘君一颗心正剧烈的跳动着,她当然明白聿琤用了浑身解数欲收买她——威势尚且无法让她屈服,于是换了个方法——诱之以利、动之以情。 「殿下……」她开口,声调竟是微颤。 「哦!都忘了,本宫有个东西要给你。」聿琤以指拊着下巴,自怀里掏出一方巾帕。湘君看清时狠抽了一口气,只因她那遍寻不着的断簪,果真是出现在聿琤的掌心! 「这是你的,对不?那日不经意的自你怀里掉出来,本宫小心翼翼的保管了,终于能趁今日物归原主。」她托起湘君的手来,巾帕连同断簪一併交还。「我心想,这东西于你而言肯定是极重要的,因此一点也不敢怠慢;本宫待此物亦是如此,更何况是对你呢?」 湘君见到簪子却是红了眼眶,她紧握着,那句谢像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聿琤一双眼宛如秋水,身姿若柳,花容月貌,那温声软语,几乎要把湘君先前的成见都给拂开,说的每一句利诱恰恰都打在湘君的软肋上。她在聿珏身边当差,唯一掛念的,就是故乡的娘亲与弟妹等人…… 「本宫说了这么许多,你倒是说句话?答应或否,全都由你。」 荣华富贵,谁不想要?若聿琤句句属实,凭她一念之差,不管是娘亲的后半生也好,湘云的归宿,乃至于相贞的功名,或将真要唾手可得了。 只需她一个答应。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