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彷彿是受人挤压般,瞬间爆出难忍的痛楚;聿珏没料到那男人死到临头反咬她一口,她向后弹飞两呎,重跌落地,一口气是差些没喘上来。 谷燁卿赶忙伸手来扶。「聿珏!聿珏!你振作一点呀聿珏!」 湘君上前还不及斩杀头领,便见他跃出窗户,狼狈走脱了;她咬牙,转而望向门口,门外人影闪动,惊呼、惨叫声不绝于耳,司徒勒过来时与她撞个正着。 她手提柳叶刀,恨不得再找几个匪徒大卸八块。「都解决了?」 司徒勒点点头,手臂上一道口子仍在渗血,他置若罔闻。「你们没事吧?」 「小姐方才挨了一掌……」她回头抄起灯火,照向躺在地上,给他砍去双手的匪徒时,才惊觉此人已遭头领的手镖封喉,无法再开口言说了。 「聿珏……聿珏!」她噙着泪簇拥到聿珏身边,只见她躺在谷燁卿怀里,勉强的睁开眼。 「哎……让我喘上一阵……痛到我差点哭爹喊娘了……」聿珏皱着眉头,左手抚着自己心口,还没碰着便感到抽痛;里头可能淤了一大块。她暗自心惊,明白那男人意再取她性命。 若不是身穿软甲,只怕这回当真一命呜呼了。勉力抬起眼,只觉烛火晕黄刺眼,她凝望着来到跟前的湘君,伸出手,碰着湘君方跌出眼眶的泪珠。「别哭、别哭啊……我还挺得住。」 谷燁卿眼眶泛泪,听见她这么说,心头的大石于是稍稍落了地。「你……吓死我了!」 「很疼么?」湘君转而握住她的手。 「多亏软甲护体,只是……」聿珏撩开衣袍,受那一掌的位置油灯下清晰可辨。她咬牙,眼底翻涌的泪花已分不清楚是懊悔或是伤疼所致。「我还是伤了,谷燁卿,抱歉……」 他摇摇头,「你没事……还活着就好。」回过头,发现门口处已挤满了人,四个亲卫虽然偶有掛彩,但一个不少。「收拾东西!这儿不能再待了,咱们走!立刻回京!」 四人都是铁錚錚的汉子,与十来人经过这么一场恶斗,又接获主子命令,连一个眼也不眨,立刻散开去收拾行囊。 方才情急之下,湘君那声「聿珏」是喊得又悲又响;谷燁卿扫向她们牵系的手,对于她们之间的情谊,已有几分了然。 「我也去收拾,你照顾聿珏吧……」 「我明白!」自谷燁卿怀中接过聿珏,他们迅速退出厢房;湘君足尖一点,虚掩着房门,一手揽着聿珏,另一手把灯火掛在床侧,极其轻柔的把聿珏搁在床榻上。 「给那人逃了?」她指的当然是打伤她的头领。 「那人轻功了得,况且比较起他的死活,我更在意的人,是你。」湘君叹息着,拉开外袍;聿珏轻「哎」一声,朱唇却是漾着苦笑的。「穷寇莫追这道理……你这回当真是扎实学了教训。」 「你别教训我了……疼!」 「忍着点!我给你瞧瞧伤势;受这么一掌,最担心断了骨头。」 「应该没断!」聿珏任由湘君给她卸下一侧软甲;湘君才看一眼就知道伤势没预料的这般严重。「我说的是不?」 湘君不敢去碰,只是望着聿珏心口间的那抹瘀伤,忍不住心疼地将她轻揽入怀。「你呀……要是没这宝物,我真不敢相信……不敢去想那会怎样!」她哽咽着,既气聿珏的鲁莽,也不禁有几分自责。 颈项间碰触到了湘君温热的清泪,聿珏一声「对不住」含在嘴里。「咱们回宫!立刻回宫……让袁太医给你好生诊治;瞧你这千金之躯,伤成这样,要是给娘娘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掀起何等波澜?」湘君红着眼眶,给她拢上襦衣,套回软甲,包个密密实实。 「老实讲,我现在根本就不敢想母后会用怎般脸色瞧我!」她惨然一笑,「没有伤便罢,如今却因一时不察,弄成这样……」 湘君点住聿珏的唇,「只要你没事,我怎么受罚都无妨;我唯一懊悔的,就是没能将你护得周全。」 「湘君……」 「哎……现在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