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岐州府衙库房外,那群人的动静,接近悄然无声。 此处乃收取库银薪餉,以做賑灾、军粮等重大公款事宜之用的重地,合该是派遣了重兵把守,可靠近一看,那些个被派来看管库银的兵卒有些遭人迷昏,更惨的便是给人抹了脖子,一命呜呼。 一行可疑的队伍沉稳而迅捷的将一箱箱库银快速搬至板车,并言明桥下已排妥了船隻,只待库银送达便可催发,等到天亮,他们早已顺着河道而下,躲在藏身之处吃香喝辣了! 护送板车的黑衣人约莫二十来个,个个手持利刃,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训练有素的模样,全然不像是普通匪寇;为首的男人居高临下,在稳重自若的面容下暗自估算着时辰,反覆祈祷着整件事情能够顺利,那些个打从京城来的娘子军不会这么早发现他的诡计…… 「大人,前面那个……」 嗯?男人心头一沉,只见距离车头约莫二十来步距离,一人藉着夜色掩藏其中,若非副手提点,他还真没发现! 扬起一掌,板车立刻慢了下来;领于队伍前头的家丁拔出刀剑喝问,「别挡路!无论是谁,速速离去!」 那人脚踩厚靴,一身宽大衣袍,下襬行来如云锦翻动、衣袂浅扬、袖生暗香,可手上那把柳叶刀却隐含杀气,叫人望之生畏。 「这话该我来说。」她低沉一笑,藏于夜色的朱唇讥誚一撇,「身为朝廷命官,却是知法犯法,监守自盗,甚至还能在咱眼皮底下行此勾当,当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了?」 男人瞪大了眼,藉着微弱亮光勉强得见此人身影,而她的嗓音听起来却是那般熟悉……意识到此人身分时,他失措的高喊,「不、不可能!你不是早已醉倒……」 「你的企图昭然若揭,又怎能自信地以为藺某会上当?」自暗处走出的她敛起笑意,细眸间的锐芒不偏不倚射向端坐在车上的他,「知州曹信渊,私吞库银,枉为朝廷命官,你说,该当何罪!」 曹信渊咬牙,先是为她展现的气势而畏惧,但转而发现她身边并无旁人,胆子立马又大了起来。「藺大人,你隻身前来,面对咱们,当真有欠思量……」他眼底抹过阴狠,指着她道:「给我拿下!」 副手却是缩了缩颈子,「大人!这藺湘君的威名可是无人不知,凭我们这几个……」 「饭桶!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随他一声令下,家僕们仗着人多势眾,壮着胆子向她挥刀。 然而湘君早有准备,手握这把日前给皇帝封为御赐宝剑的柳叶刀,见刀出鞘,等同皇帝亲临,这帮人敢向她挥刀,便是有意谋害钦差大臣,依律法言,她大可先斩后奏,不必顾忌! 银光闪动,她刀法精妙狠戾,甫一出手就是断人手脚的狠招,两三名意图不轨的家僕立刻遭她击倒,手腕、臂膀登时血流如注、哀声四起;她扬刀再攻,几个起落又砍倒两人,连几名家僕手持长矛刺来,面对那些枪刃她不闪不避,扬袖一阵翻搅,那些空有勇力的家僕便像是刺着了砂土,又沉又重,兵器不转眼就给她缴下。 不眨眼,身旁的人马瞬间折损泰半,战意大减,曹信渊赶紧差遣车夫啟程,打算衝撞藺湘君,就算弄了个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可湘君哪里不知他的打算?她纵身一跃,柳叶刀飞快的斩下拉车的两匹马首,身着朱红官服的她倩影飘忽,一手将听命行事的马夫甩至车下,就这样近距离与曹信渊四目交会。他瞠目结舌,左右家僕不是已经遭她砍倒,就是震慑于她惊人的勇武,动弹不得。 「噫!大人饶命、饶命……」那带血的柳叶刀指向曹信渊眉间,吓得他惊慌失措,她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