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珏捧着,自己则找了一块凹处窝着,准备处理小腿伤势。 箭矢上有倒刺,硬拔只会落了个皮开肉绽的下场,不过这还不是最麻烦的,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箭矢旁边的皮肤已经泛紫化脓,开始溃烂了。 饮了水,稍微恢復平静的聿珏一手探向靴筒,把玄铁短匕交给她。「很锋利,留心点儿用。」 「多谢殿下!」以菡疲累又虚弱的一笑,扯开领巾放入嘴里,随着刀间扎进皮肉,她紧咬牙关,费了一番手脚才终于把箭拔出。 聿珏抓起箭矢尖端细瞧,始知这武器究竟是何等歹毒……知更中箭后二话不说地拔出箭矢,不难想像遭遇了怎般疼痛,她愤恨地将之折断,捧起水囊靠近以菡。 抱着腿忍疼的她全身颤抖,见聿珏抱着水囊过来,连忙阻止。「殿下……您做什么?」 「替你洗一洗,我瞧伤口有些脏……」 「万万不可!咱们沿途不知哪里有水,可得省一点用!」苑以菡瞥了渗出些许黑血的伤口一眼,以领巾随手绑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聿珏收起短匕,同样渴坏了的青马在距离不及十步的距离低头啜饮的一滩暗藏在巨石旁的水洼。「欸!这不能喝……唉!」她一瘸一拐的斥责着青马,接过聿珏递来的水囊抿了一口。 慌忙出逃,能保住两条命已是不易,「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苑以菡皱着眉,仰望濛濛亮起的那端,「咱们现在应是在西荻境内了……先不想其他的,至少得先找到人烟。」她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隻信鸽,直接拋向空中。 聿珏见她手法俐落,就像凭空得来似的,不由讚叹,「真厉害,好似变戏法一样!」 面对聿珏宛如孩子般的惊叹,苑以菡苦笑,「把鸽子变出来并不稀奇,卑职只担心这些信笺没能送到藺大人手中……不知前日送出去的那封信大人收到没有?」 「现下能搭救咱们的,只剩下湘君了么?」回想起数个时辰前那猝不及防的无情杀戮,聿珏眸心一黯。 「我不知那队人马究竟是不是国舅的人,若是,又怎会对咱们痛下杀手……如今局势未明,贸然向南走只是增加遭人发现的风险,不如先找个僻静之地安顿下来,再寻良策。」以菡忧心忡忡的道,她没说出的是,在人生地不熟处不停朝同一个方向走,亦是赌命。 聿珏茫然点点头,「还得想法子治你的腿伤。」 以菡勉强的笑了笑,「卑职的伤不重要……走吧,咱们继续寻找人烟,这么一点水不够咱们撑两天的,得赶紧找到人才行!」 两人继续策马北行,然则不知是方向错了,还是在不熟识的地方下依循着相似的地貌打转,一连奔了两日,触目所及除了碎石、黄沙之外,别说人烟,就连活物都少见。 在烈日照拂之下晒得两人头眼昏花,聿珏发现打从出逃之后,以菡的话就越来越少,昨儿个甚至滴水未进。 「以菡……要不歇息一会儿?」如今拉着韁绳的已换成聿珏,苑以菡虚弱的点点头,她们在另一处与人同高的石头边下马,勉强遮挡住日头。 「最后一点儿,来,你喝!」她把水囊交给以菡,在碰到以菡指掌时冷不防给那寒凉吓了一跳!「以菡!你……以菡?」 苑以菡的左腿传来阵阵剧痛,她冷汗直冒,把水囊推回聿珏身边,「不,卑职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别浪费。」她玉颊刷白,两眼昏花,跌坐在地上;聿珏连忙要来扶,才终于听见她吐实。 「那箭,有毒,纵然无法毒死人,也能把人困住,动弹不得……」在大漠里,把人困住了也就与死无异。 聿珏捧着她的脸,「不、不……你不能待在这儿!你随本宫离京,护驾有功,你、你……要回到湘君身边的!以菡!」 一提及「湘君」,以菡便是笑了;她从怀里取出那隻色彩斑斕的信鸽,宝爱的抚弄了几回。 「你还有信鸽可用?」 「最后一隻……我最信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