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还拍拍腰间配刀,让伊勒德有气无处发。 日头随着时间接近正午而越发炽热,他们赶到林子外围决定稍作歇息,伊勒德没好气地盯着硬要跟来的妹妹,又见一路上大多是她们相互聊着天,等同是把他当作保鑣兼苦力,他也不想自讨没趣,草草吃喝了一阵,对阿碧说:「我去找看看哪里有上好的桑木。」他手握斧斤,没等阿碧她们回答就走远了,娜仁其木格望向马匹,才发现他把自己的弓箭留在马背上。 吃着烙饼,发现阿碧对他的离去也是一头雾水,她噗哧一笑,「我哥一定是对于没办法跟你多说几句话感到沮丧,你别理他!」 「他昨天听到我答应随他一起过来时还很是高兴,甚至约了我回头时打几隻雁来做箭。」 「你别感到抱歉,就算他跟你一块儿出来又怎样?你又没说喜欢他,全都是他自己一头热罢了。」她瞄着伊勒德,眼看他越发深入林子里,阿碧递给她水囊,她称谢喝了一口,「之前取马奶的时候,多谢你了。」 「不必谢,毕竟你的心情是因为我才受了影响……阿日善是不是不喜欢你抹胭脂?」 她止住吃食,聪明的阿碧很快便揭穿了她昨晚的强顏欢笑。「我隔得太远,风又不往我那边吹……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他没说什么!就只是不喜欢我涂抹那些顏色,大概、大概是我生得不好看,就算拿胭脂妆点自个儿也只是徒劳!」为免阿碧自责,她便是将所有过错全往自个儿身上揽。 「你要说也该说我手艺不精……」阿碧瞧她泫然欲泣,忍不住探向她,「娜仁其木格……」 「阿碧你也知道吧!单凭我的姿色,乃至于身份也好,要嫁阿日善……其实算是高攀了。」表面上他昨晚说的那些过分的话,是在责备她学了汉人姑娘的妆点,她却是心知肚明,知道阿日善答应这桩婚事无非是迫于无奈,他们俩年纪也差了好几岁,就旁人的眼光来看,并非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怎么会呢!你生得这般漂亮,我瞧阿日善也是疼惜你的,哪来的高攀之说……」阿碧拍着她的头巾温声安慰,她的眼泪滴出几滴,像是洩愤一般,仰头又灌了一大口水。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 娜仁其木格抹掉眼泪,把水囊交还给她,「不明白什么?」 「阿日善为何这么讨厌我?」阿碧偏着头轻叹,「他先是说过要你别经常跟我在一块儿,然后又说我装模作样……你一定是给我连累了,才会就连妆点自己都像是拂了他的意。」 「我也觉得很怪,他不应该这么厌恶你的;你生得漂亮,又能干,若非你早早表明自己在老家早嫁了人,一定会有更多男人要来追求你!」 阿碧凝望着她们交握的手,喃喃道:「兴许这就是主因……」 「你说什么?」 「阿日善知道我没说实话。」她拨开娜仁其木格的颊边装饰,在耳边说道:「你们包容我,我很感激,但并不表示他也要接受这样的我不可。」 她登时睁大了眼,「阿碧?」 阿碧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我为什么不回去……若我说家里还有夫君,甚至孩子的话;在大漠里迷路时,我的一对女儿甚至连声『娘』都还不会叫!我的夫君离家大半年,也不知道能否平安回来……我不想他们么?」 阿碧激动得浑身发颤,牙关给她咬得格格作响,就像忍受极大的痛苦般;娜仁其木格回拥着她,抚过她苍白的容顏,温声道:「你想的、当然想的!虽然只是偶尔,但我隐约在睡梦里听过,听过你喊那几个我不识得的人名……我想那就是你夫君或是孩子的名字。」 面对阿碧错愕又惊讶的眼神,她坚定的笑着点点头,「是真的!我听见了……确实我也好奇过,怀疑你为何不曾说要回家去探探,可我不敢问,怕一问了,就像是我们赶着你走一样……你要不是走投无路,就是有家归不得,我把你当作姊妹看待,又怎忍心开口赶你走呢?」 阿碧将她的手紧握靠在唇畔亲吻,泪水沾湿了她们的手指,却彷彿更加深了之间的牵绊。「娜仁其木格……」 「至于阿日善,我想我应该覷个空去找乌仁哈沁问问;他与其说是讨厌你,更不如说是讨厌汉……」她话还没说完,林子深处不预期传来一声高喊!几隻鸟儿被这突然的声响惊扰,拍打着翅膀纷纷飞离。「是、是二哥!」 阿碧草草抹掉眼泪,「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咱们去找他!」她匆匆折回马匹身边取下弓箭,两个姑娘一前一后的踏进林子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