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一度以为是湘君吊死在这儿,于是情不自禁。」聿珏撑着地欲起身,脚步一个没站稳。 「陛下小心!」赵含露赶忙来扶,聿珏双脚虚软,登时给她抱了个密实。 「瞧!朕直到现在都还怕着呢。」聿珏苦笑着抬起颤抖的手,赵含露垂眸,不预期的瞧见聿珏给裹在凤袍下的那绵软娇躯,一想起方纔聿珏抱着她忘情哭喊,便让她不自觉脸面一热。 「陛下……对大人的用情至深,教卑职很是羡慕。」 「朕左思右想,这样算是给她做足面子了……」聿珏缓缓站稳,整肃着衣容。「这回朕也是赐她一『死』,成全她的心愿!」 「卑职或有一问……」 「你是想问朕打算如何安排湘君?」 心思遭聿珏看穿的赵含露于是拱手,「还望陛下不吝解惑!」 「湘君与我曾有过一句约定,她曾答应要与我形影不离,做我的影儿;这下终于能够成真了!」聿珏主动推开牢门,「怎么了,含露?」 赵含露揉了揉眼,「唔!卑职的眼睛忽觉有些不适……现在好多了!」 「不知她醒了没有……朕要过去看看她,你要不一道?」 这等好戏,她怎能轻易错过?「卑职当然乐意!」 *** 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眠床上,湘君掩着鼻口翻身而起,身上不只一件襦衣,还披了件外袍。脸面给人拭净不说,就连头发都打理过了。 这厢房……似乎在哪儿见过?她皱眉张望,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房门陡然遭人推开,「大人,您醒了?」是李梅!她面带笑意,手里捧着餐饭。「哦!差点忘了,大人已经不再是大人了,从今而后咱们要改口称你声湘妃娘娘!」 「湘妃……之前的湘夫人已经让我备感头疼了,现在又变本加厉?」湘君不由失笑,却多少猜着了她们所玩的把戏。「是陛下要你们这么做的?」 李梅噘唇搁下托盘,「不是圣上还能有谁?先让赵校尉送短笺进去,趁您一时不察将您迷昏带出来……之后就是看圣上大显身手了!」 「她究竟做什么了?还有,你们这样将我带出天牢,陛下又怎么对朝臣交代……」 「哎!就说让圣上大显身手,您别穷操心!来,先吃点东西再说!」 湘君给李梅半推半就地推至案前,料想再过不久聿珏就会到,她只得轻叹一声,「好罢!我等她到了再问问她!」 果真,才用不到几口,便听见堂外徐朗高喊——「圣上驾到!」 李梅笑嘻嘻地张望,「看样子圣上真是想大人想念得紧呢!卑职告退!」她掩着嘴快步脱身,就连湘君要拦都拦她不住。 湘君随意抹了抹唇,赶在聿珏到来之前敛裙行礼,「卑职恭迎陛下!」 「含露你瞧瞧,还『卑职』呢!」聿珏对还来不及换上黄袍的赵含露说道,提着裙襬来到湘君面前,「抬起头来!」 湘君笑着听令,对上聿珏那双志得意满的眼眸。「知道我怎生发落你么?」 「莫不是说咱『死』了?」 「谁给她洩漏机密的?小梅子?」聿珏扠着腰回头,整间房里却不见李梅的身影。「说!谁给你提点的?」 「自然是猜的。」而从聿珏一脸不甘的模样来看,她应该猜中了。「您这样瞒天过海的把我自天牢里弄出来,除非是想陷我于不义才会说我逃了,可您不会这么做;剩下的就是谎称我『死』在天牢里,与您上演一齣以身殉国的戏码,好成全我的美名,是也不是?」 仔细想想,聿珏此计不仅巧妙,更是藉由「身死」一事将朝臣对她的印象一举扭转;聿珏之所以「施恩」于梅、朱两家,后又亲力亲为的重审湘君所举发的朝臣,再特地设宴于太常殿,乃至于让朝臣亲眼目睹湘君「自縊」的种种原因,也都有了最好的解释。 聿珏睁大眼睛瞪她,湘君明明是跪着的,气势却几乎要全盘将她压倒;她冷哼一声,「朕果真罚你罚对了!」 湘君瞅着她赌气的模样,轻挑了挑柳眉,「您这样为我着想,却说是罚我?」 「难道不是罚你?我可是让你在天牢里多待了十几日!」聿珏双手将她牵起,「这当中我为了重审那些案子,刻意每日都去大理寺,唯有这样才能忍住不去天牢里看你;我也不让聿珶去,怕她一时心软,在你面前露了馅儿。」 「那些案子,二十几件你都重审过了?」 「是呀!」聿珏笑容里稍见疲惫,也残存着方才哭过的泪痕。「哪!你说,这么多天没等到我的发落,你心底是不是也慌了?」 湘君不得不诚实以对,「确实有些慌,我不怕死,真的不怕……可是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打算如何;就这样让我枯等,真不像你的作风。」 「那是因为某人还拿朕当孩子看呢;既然如此,那我非要让她见识朕的本事了;如此『赐死』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