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连瞒都不知如何瞒。沉默了片刻,老实答:“坏过,车轴断了,叫了个修工,片刻就修好了。” “那车是在何处坏的?”柳轶尘问:“是在到平原巷前还是平原巷后?” “平原巷前,砚草街。” “修了多久?” “一刻钟。” “好。”柳轶尘点了点头,一拍手中惊堂木:“带朱府小厮。” 捕役立刻押着小厮进来。 小厮惶恐下跪,柳轶尘冷声问:“你是在何处将画交给方夫人的?” 小厮哆嗦着答:“在、在方府门口。” “什么时辰?” “小的出门时晨钟方敲,应当是卯正。”小厮答,眼珠子转了转:“卯、卯半,对,就是卯半!” “哦?”柳轶尘挑了挑眉:“从朱府到方府一刻钟,等着方夫人从平原巷回府还有一刻钟,所以你打量是卯半见到的方夫人,对吗?” 那小厮连忙点头,还欲开口附和,声还未出,却被方夫人尖利高声打断:“他撒谎!” 方卓氏面色苍白,嘴唇微颤。杨枝抬目觑了她一眼,垂眸一笔一笔快速记录下来。 柳轶尘轻哂:“夫人也听出来了……这一段供可是先前未对好?”略抬一抬袖摆,沉沉道:“蓬莱阁的秾烟姑娘亦说,夫人与大人是卯正从蓬莱阁出得门,当时有许多人在场,皆能作证。从蓬莱阁到平原巷要一刻钟,从平原巷回方府另要一刻钟,这时辰掐的正正好……很可惜,夫人途中修了一回车……所以夫人没说错,他的确在撒谎……只因夫人根本就不是在方府门前见到的他!” 那小厮脸上早骇的没了血色,柳轶尘话落,他扑通往地上一跪,将头磕的砰砰响:“大人,大人饶命!” 方卓氏嫌恶地看了那小厮一眼:“没用的东西!” 柳轶尘却抬了抬手:“你起来,起来回话。” 那小厮哆嗦着站起来,柳轶尘目光却已转向了方卓氏:“方夫人,本官不想瞒你,那画的卷轴上,有新鲜血迹……本官再问你一遍,那画,你是何时何处取到的?” 方卓氏定了定神,挺胸道:“平原巷中,卯半。” “有目击人见夫人车在平原巷后回了府。夫人既已取了画,为何还要回府?” “本夫人觉得身体不适,就回府了,有何不可?”方卓氏道。 “并无不可。”柳轶尘笑,“方大人携画救子,夫人驱车回府,倒亦说得过去。”略顿一顿,又问:“自蓬莱阁到京兆尹府,夫人当真没上过大人的车?” “你已问过一遍了,没有。” “哦,那夫人修车时,人在何处?” “就在车中相候。” “更换或钉补车轴时,车身会震动。”柳轶尘道:“夫人当时就在车中?” 方卓氏抬目看了柳轶尘,冷道:“我记错了,当时的确下了车,那又怎么样?” “在何处下得车?” “自然是车坏的地方,就是……就是砚草街。” “哦,这就奇怪了……”柳轶尘道。话落,见方卓氏露出警惕,忽然转向杨枝:“杨书吏,跟方夫人说说,这砚草街的地面与别处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我怎么知道有何不同?! 杨枝一懵,抬头见柳轶尘三指捏过一块砚台,不知何时磨起了墨,脑中一个激灵闪过,低头道:“回大人,砚草街中的店面皆是卖文房翰墨的,因时常有店家将余墨泼在街面上,或在街边洗笔,那一带的地板都深染了墨迹,冲刷不去。” 柳轶尘赞许地点了点头,在只有彼此能看见之时朝她轻轻笑了笑,转向堂下的方卓氏:“夫人听到了……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三十早上细雨初歇,地面湿漉。而更为巧的是,我们在方大人的车中发现了一个女子足印,印上隐现墨痕。”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