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越果真在乐山市,昨天半夜被发现的,全身是伤倒在路中间。他被谢泊生送到隔壁市的医院,我见到他的时候还没醒,说是没有大碍,只是太累罢了。我想那么昨晚谢泊生忽然开车走掉,刚好能对上胡子越被发现的时间,可他为什么要锁我的门呢? 不过几天没见,胡子越竟感觉老了许多,鬍子没刮,人也瘦了。我试着喊了他几次,没反应,谢泊生让我别打扰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我想知道胡子越为什么会受伤,地点是街上,难不成被人打了?时间点又是半夜,说不定是抢劫?是哪个缺德鬼要抢一穷二白的胡子越呀。 我叹了口气,跟着谢泊生离开病房,关上门的前一刻,居然听见咳嗽的声音。我回头,胡子越已经自己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看。 「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哈哈。」我摸了摸脖子后面,这故事说来话长。 「那么快就醒了?身体素质不错啊,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噻。」谢泊生笑着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我跟胡子越独处,说实话有些尷尬,我在他床边坐下,故作轻松地问:「你怎么会受伤?」 胡子越抿着嘴,皱眉思考了下,说:「我……说实话,我不记得了。」 「你伤到头了吗?怎么会不记得?」 「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是怎么到乐山的吗?」 「我也才刚到而已。我是买通了一个阴间的摆渡人,请祂带我先到北京,那会下大雪,行程耽搁了许多天,好不容易才有办法过来的。我就记得自己在街上走,想找到小鬼图画里的那条街……」 「剩下的都忘啦?」 「忘了。」 「怎么搞的啊,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万一你是半路撞到胡小刀,跟他掐了一架呢?」 「你想多了吧。」胡子越把枕头靠在背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刚才那人是谁?」 「呃?话题切的那么快?」 「不然?」 「你不是应该……应该对现在的情况更不知所措一点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冷静?」 「不知所措不是表现在脸上的,我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为了不让我自己更混乱,现在我问啥你就答啥,知道吗?」 「知道了。」我举手做投降状,怎么搞得像审问犯人似的。 「好,那我再问一次,刚才那人是谁?」 「他是……四川谢家的当家,谢泊生。」 「喔。」胡子越点头,反应异常平淡,接着又拋出第二个问题:「你怎么联系到他的?」 「人是黑无常找来的。」 「严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之前。」我开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点一点跟胡子越说了,包括旧市场的尸王,包括魏禾汶的婚礼,包括在落沙二村的见闻、与崔小曼的谈话,以及对胡小刀最后去向的猜测。我说到四川不只有一尊佛像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反应,听到是在谢泊生家,脸色一下子煞白。 我知道他肯定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呢?谢泊生他──」 「刘白,有点儿冷,把窗户关上。」 我愣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关窗户,回来坐下准备继续话题,却又被他打断:「这几天没少受累吧?」 「还、还好啊。」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起我。 「所以,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只是在想,你不可以跟胡小刀同归于尽,只要先把衝动缓缓,肯定有别的办法。」我说着说着也有点尷尬起来:「说实话就是……我是来阻止你的。」 「你来阻止我,我要是没杀了他,到时候我真死了你给我收尸啊?」 「……不行吗?」 「记得把我骨灰洒海里啊。」 「妈的,讲点吉利的行不行?」我作势搥了他一下。 胡子越把视线别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半晌才又开口:「对了,我在哪儿被找到的?」 「好像是……」我把那个小区的名字说了。 「我被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什么姿势?」 「好像是大字形躺在地上,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全身都是血……」 「那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