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人害我,他们也不会。他们爱我,给我许多许多,让我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要担起责任。” 对于她所说的责任,林修之体会不到,只能给予沉默。 冬去春来,春去冬来,他习惯了不同面孔的环境,顺利进入了让父母骄傲的大学,她特地飞过来给他庆祝,他也只是弯腰抱住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摇头。 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什么时候,才能日日如此靠近? 他的个头已经与她拉开了距离,微微低头,就能亲吻到她的鼻梁,展开双臂,就能完全将她抱在怀里。 他成年了,变成了大人,可以去酒吧,也可以看分级电影,可面对她,还是那个穿着长袖的小男孩儿,只想埋在她的颈窝亲吻她,什么都不理。 这一年的春节,他离开依旧陌生的父亲,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回了两年未回的家,他没提前给宋燕英打招呼,敲了五分钟家门后,喜悦的心沉寂下来,掏出手机,通话记录还显示一个月前。 “搬家了?” 来到她的新家,面善的男人戴着围裙迎他进去,带刺的表情再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时变得僵硬,她说,忘记告诉你了。 多可笑啊,不知道是忘记这件事情,还是忘记了他。 过完年后,是逃一样离开了那个温馨的地方,他不习惯看到宋燕英温柔的模样,更何况那副表情也不是给他的。 但站在机场前,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去吗? 回哪里去? 这里不才应该该用“回”这个字吗? “梁玉...” 晚宴中也不会不接他的电话,梁玉对着客人歉意微笑点头,走到阳台:“怎么了宝贝?” “...你在哪儿?” “现在吗?摩洛哥,你忘啦?” 他有些鼻酸,微微摇头:“没忘,顺利吗?” 她前几天给自己说过,新酒店开业,有许多事要忙,她妈妈让她去锻炼一下。 “很顺利,妈妈很满意,我也很开心。你呢?” 不顺利,很不顺利。 两年未见的家人像是陌生人,小外甥女都忘记了他是谁,母亲的客套比严厉的管教更让他难受,他逃跑了,去又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他好想她,好想去找她... 心底里的窟窿越来越大,除了她没人能补上。 可她天生是闪耀的交际家,她的温柔与包容不是用给他补窟窿的。 哪怕她愿意。 可她会愿意一辈子吗? 母亲都不愿意管他一辈子,到了时间,就把他甩给了父亲。 她愿意吗... 是不是已经厌烦他的自哀自怜,无病呻吟? “...以后都会这样吗?” 他突然的不明问题让梁玉一头雾水。 “什么都会这样吗?” “首尔,摩洛哥,还有什么伊斯坦布尔...以后都会这样吗?” 背后觥筹交错的晚宴还在进行,梁玉无意识的摸到耳朵上的珠宝,冰冷坚硬。 “也许吧,妈妈也一直是这样。” “那我呢?” 一只手握着行李箱拉杆,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林修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 明明不是只想告诉她,自己好想她吗?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