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恒山派也派人过来查明情况,不知具体情形,留了几日,又走了。 俞少侠,再也没出现。 从小姐和大少爷的神情来看,霁纹隐隐明白俞少侠不能回来的原因。 黄惜秋侧过脸,发丝散落,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大少爷。”黄煜端着一碗黝黑的药汁,行到她面前,掐住黄惜秋的下巴,强行将手中的药灌进她嘴里。 “我不喝。”黄惜秋摇头挣扎,打掉药汁,地上顿时出现一滩污渍。 黄煜色如寒冰,压低话音:“你有身孕了,这个孩子,不能留。” 霁纹听得惊心,小姐,怎么会?那夜俞少侠和小姐在门前说话……霁纹恍然大悟,望着小姐,糊涂。 黄惜秋伸手按着浮肿的小腹,心中不知是欢喜多还是忧愁多,“留下他,不然,你杀了我,岂不统统干净,省得为我四处奔走,压下流言蜚语。” “你——”黄煜眉头紧锁,“就算生下来,黄氏不会承认这个孽种。” “我自愿脱族,带着他,去别的地方。” “你是小姐,自己尚且照料不好,如何养活他。” 黄惜秋抬起头,露出苍白的容颜,“你总以为,我离了你,离了这个家,就活不下去。可这天下,又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呢?” 她的目光如此坚决,黄煜不愿再说些刺她的话,想着等她生下来,扔了这个孩子,彻底绝了黄惜秋的妄念,“好好照料小姐。”嘱咐霁纹后,离开了房间。 胎儿的成长,极为迅速。仲秋之时,黄惜秋身上沉重,霁纹在院子摆出软榻,扶着黄惜秋倚下。 隆起的腹部,像座小山。霁纹捏着锦帕,擦去黄惜秋额前的细汗。许是月份大了,黄惜秋往日清减的容颜丰盈不少,十指浮肿。 “他好像在踢我。”黄惜秋柔柔笑着。 霁纹捏着小姐的手,活动筋脉,“小主子可乖了。”脸上的伤疤还在,父亲母亲奈何不了她,便惩戒霁纹,以儆效尤。 黄惜秋望着她的伤疤,“舒痕胶拿去了?” “拿了,几次下来,掉了好多残痂,大夫说不会留疤呢。”霁纹回道。 “霁纹,连累你。” “小姐言重了,我是奴才,打打骂骂不怕。”霁纹换过一只手,“倒是小姐,心中郁结,对孩子不好。” “他,可有找到?” “派去的人在城墙附近找了一圈,并无发现。”霁纹低下头,“小厮们因大少爷的缘故,闭口不谈,一时半会,撬不开他们的嘴。” “继续寻。”黄惜秋哀色难掩,“因我的缘故,他殒命异乡,寻不回尸骨安葬,成了游魂,惶惶终日,不得安宁,叫我如何不记挂。” “小姐,俞少侠本事这样大,也许,还活着呢。”霁纹干巴巴道,想让小姐宽慰些。 “倘或还能活着……”她轻轻划过手心,好似那日的血还在,“渺茫万一,可能吗?” 南州大雪,银装素裹,小院内,不断有仆役端着血水走出来。 黄煜披着大氅,长眉紧蹙,喘气成雾,断断续续传来黄惜秋的叫喊,“还不行?”此前他硬闯进去,让人拦下,怕冲撞了产妇。 代表着吉利的红帐拉开,横于黄惜秋上方,冷汗早就浸润了她的发丝,下身的剧痛令她不由得紧紧咬着嘴唇。 一旁的霁纹瞄见,赶紧拿来赶紧的帕子,塞到黄惜秋嘴里,怕她一时不觉,咬伤自己,“小姐,再使把劲。” 剧痛中,黄惜秋隐约听见霁纹的声音,“使劲啊,小姐!” 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青葱长甲从中断裂,“啊!!!”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从她身体里离去。 黄惜秋精疲力尽,恍惚间有婴孩的啼哭,强睁开眼,人影重重,上了年纪的老妇怀中抱着什么,走得匆忙。霁纹,她追了出去,身形高大的男子挡住了她。 “啪。”那人将霁纹扇倒。 黄惜秋伸出手,“霁纹,孩……”沉重的眼皮合上,一切也随之消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