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以后,妓子才回转了神思。她扶着地,想要坐起来,却发现下体微颤,又涌出一汪淫水。 一抬眼,便见姜琳端坐在对面,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地面,却像是在看远方。 赵钺出去更衣,顺便去见持印复命的随从。如今这间居室中,只有他二人。 “听闻大王叫小官人‘折霜’?啊!莫不是城人常挂嘴边的‘杏林双绝’?”妓子摇首弄姿,扭捏地爬起来,抚平溻湿的裙,半垂着一只乳儿,缓缓掩起衣衫,眉目间有化不开的秾丽,“奴见小官人如见松亭,夜醉望月,可以栖身。” 这是常来她处的恩客教的词。都是些风流子,燕雀儿,惯会以小才情换一夜情,话也是一套接着一套。妓子虽不十分省得,权且记下,今日倒有了用武之地。 姜琳低头浅笑:“姐姐好雅趣。” 妓子被美玉少年惑了心,有些迫切地说:“奴名为春华。” 她自负美貌,又持一具丰肥的身子,刚被天下尊贵的亲王上过,还含了他的阳精,再有拿不下的男人,恐怕也只会是那些灭欲之人……她挪动脚步,夹蹭双腿间滑溜溜的淫液,正要与姜琳定个私约,却见他突然抬头,正视自己。 姜琳虽是世居京南的国公儿郎,平时常以清俊佳公子样示人,然此般凝神注视,若有所思、丹唇半敛的模样,又显出其品质的峻节面,兼具青竹丹枫之英。 春华一时愣住了,话也噎在嘴边。 “春华,某非松亭,不能栖身。天下栖身之所,沐浴东光的几树桑榆而已。若是无意飞上枝头,还是做只海鸥更好。”姜琳徐徐道来。 春华默然,腿间的湿热也半涸了,她方才连讨几次王幸,如今却后知后觉地怕。自己成不了赵钺的体己之人,却于他处听来了太多琐碎,什么三皇五帝,什么龙椅官家……她慢慢地理正衣衫,欠下身:“谢官人提点。奴幼时从海上来,曾见过海鸥呢。” 姜琳也恢复了恭谨自持的模样,低声道:“出此门右行,寻一张七星燕几,几后有小堂,可问童子路。” 春华的手悬于半空,一把提起裙子,快步跑开了。 姜琳低垂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赵钺看着手中的亲王私印,沉声重复随从的话:“不辨亲王印,只应官家印?” 随从抖如筛糠:“是,是,‘小钱塘’避不见客,‘葱茏居’其余女侍便令小人将此话带还给大王,说,说就不劳烦大王再请了。”他冒雨跑了一趟,湿淋淋地站在堂下,战战兢兢,连喷嚏都憋回去,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实在倒霉。 但,出乎他意料的,赵钺并没有生气,甚至相较于平常时的神情,还更为和缓些。 “不辨亲王印,只应官家印。” 赵钺反复咀嚼着这句再直白不过的话,松开两道剑眉,将手中的私印一丢,丢入随从怀中,惊得他“噗通”跪下,震得堂前的孔鸟烧瓶都荡起水来。 “大王……” “再请。” 随从如蒙大赦,连连称是,飞奔出去。 赵钺撑起头,养神似地合上眼,长身半卧,呼吸匀停,只有眉峰下的羽睫轻颤,透露出他并非面上那般风平浪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