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灿霓抿上人生的第一口啤酒,涩口回甘,舌尖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母女俩相视而笑,而后听见邻居飞燕阿姨又在跟老公吵架。 商宇僵了僵,好像从来没听见元灿霓提过扫墓。 “你妈妈、葬在哪里?” 若换一个人问出这个问题,难免唐突,但元灿霓和商宇罕见地同病相怜,同样饱受亲人离世的伤痛。 元灿霓苦笑:“海葬。” 商宇顿了顿,“你妈妈喜欢大海?” 她摇头,“因为环保,还有便宜。” 商宇张口结舌。 “我爸处理的,妈妈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元灿霓的外婆跟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捡了她妈妈拉扯成年,便成了外婆。外婆故去,妈妈也跟那些不太亲的亲人渐渐断联。 元传捷面对多年未见的寡母孤女,应该大为头疼,抱着拖油瓶越轻越好的心态,潦草处理后事已算仁至义尽。 商宇抱紧她。 元灿霓仿佛一块黄油,即将融化在他的怀里。 商宇窸窣一动,坐直了腰。 元灿霓感觉头顶给贴了贴,轻轻一压,好像烙铁往蛋糕上印出图案。 他可能亲吻了她的发顶。 “你就是你妈妈留下来的宝贝。” 声音虔诚而笃定。 元灿霓恍如在雨中抱到一把伞,夜里握住一支手电筒,驱散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她第一次要上手术台前,就迫切需要这般扎实的怀抱。 那会确定住院,身边只有姜婧、尹朝和当时还没成为男朋友的男同学。 暑假的缘故,病房不乏像她一样年龄的病患,无一没有家人陪伴。 手术需全麻,元灿霓不敢想象在转移床上昏睡得像头死猪,流水线处理一样进出手术室,醒过来后腹部多了两个孔。 也或者从此长眠。 麻醉知情书上明确标出了风险,虽然医生宣称小概率事件。 年少丧母的人群不在多数,元灿霓还是中招了。 紧张时腹部绞痛,胃部寡然如饥,掌心沁汗,元灿霓沉默而慌张。 她掏出手机登陆q,从宜中的分组划拉列表,找了商宇的号nininokumori。 不用特意计算时差,她当按错键一般,点下视频通话。 元灿霓从来不否认,当初是怀着见最后一面的想法打搅他。 而聊天界面空空如也,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联系。 元灿霓的敏感有时会成为审时度势的敏锐,知道何时可以恃宠而骄。 就如现在。 她随意滑动微信聊天列表,商宇的“-”置顶,没有任何备注。特意上q检查一遍,商宇的昵称还是那串长字符。 “你的q名为什么从初中到现在没变?” 商宇习惯她的跳脱,现在也需要转移话题,离开缅怀亲人的低气压。 “懒得改。” 脊梁稍微放松,下巴便能降到她肩头的高度,商宇便顺势垫上去。 脊梁僵直的是元灿霓。 三月底,居家服单薄,她偏喜吊带加开襟外衣模式,给他轻轻一压,领口豁开,他有一半枕在赤-裸的肩颈。 而且不知几时,商宇的胳膊抬高了一些,掌缘几乎托着她无拘无束的柔软,不知有意还是无心。 元灿霓的慌乱区别于当年术前,却激起相似的反应。 她有点饿。 “一长串字母有什么深意?” “你猜。” 他的双臂拢了拢,柔滑的布料没让之下滑,反而又上提一些,拇指好似捺过她的胸缘。 轻轻的一下,不足以让柔软颤动或变形,依然明明白白存在。 “我不猜。”她有点赌气。 商宇忽然松开双臂,在她以为又要谈崩时,他掏出手机,调出自己q修改个人昵称那一页。 切换成日语罗马字输入法,照着长字符打出:「niniの曇」。 没有立刻保存修改。 左手托着,右手揽回她的腰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