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就像齐弗这个名字,你可以叫齐弗,我也可以叫齐弗,那么,拿掉这个代号之后,我是谁?”她举起莲师的手,随口嬉笑,对着光看他手心的莲花胎记。有十六瓣,在日光下艳红如生,似开似闭。 没想到,莲师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轻道:“你是你。” 齐弗莫名心里一跳,讪讪捏了捏他的手掌心,换了个话题赶紧道:“日子定了吗?” “嗯,下月朔日。”莲师又去摆弄那个东西,即使单手很慢,也极有耐心地慢慢弄。 “喔……”齐弗拖长声音,想想那场面应该很大又很无聊,又没有好吃的,她唯一关心的就是: “你想好取什么法号了吗?” 莲师竟然罕见地犹豫了。 “怎么,不能告诉我?”齐弗这可来了兴致,一个鹞子翻身坐起来逼问。两人面对面,膝盖碰膝盖,她双手搭在他肩上,随时预备马景涛式摇晃。因为她知道莲师不怕痒,挠痒没用的。 “并非……”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她能看到对方黑直直的睫毛,少年垂睫,腼腆又慢吞吞地摇头,“只是我还没想好。” “哈!”齐弗仰头大笑,莲师竟然还有这种拖延症的时候。天哪,感觉好像看见菩萨在吃烧烤——这种接地气的感觉。 随即她想到,这有什么,她连菩萨的唇珠什么味道都尝过了……又联想到一些画面。 虽然现在她和莲师看起来很亲密,但齐弗心里清楚,她们之间的距离却和远无异。 因为莲师心中没有什么避嫌可言,一切皆是坦荡自然。没有了“不可为”,那么“可为”也失去了意义。就像一个人心中只有白色,那自然黑白于他并无分别。 她只能打出友情向ne一定是游戏设置的错! 齐弗这么想着,放下手,好奇地去看莲师手里在摆弄的东西。 “上次小弗说草叶互为经纬,束紧可为形状,我就试了试。” 莲师自闭于小院守寂,除了齐弗不见任何人,所以他也从未去过妙法山之外的地方。齐弗时不时会给他带一些书籍。若是山水行记,少年会回赠一些画作,若是工农杂学,少年往往动手亲试。当然这也便宜了齐弗,以“交流心得”为由,齐弗常常一进门就使唤: “莲师,给我吹首笛子。” “莲师,给我推拿下呗。” “莲师,……” 大长公主的骄纵习性可见一斑。即使是妙法国师,和内侍小仆无别。 ——但莲师每次都温温笑着,点头应好。 齐弗捻起,没成想竟不是和佛法故事有关的动物,而是一匹草编小马。她在脑海里搜索有什么和马有关的故事,问:“为什么是马啊?” 少年纯然静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瑕疵,脸颊白皙光滑,肤如玉瓷。他流丽清澈的目光凝注于浑然不觉的齐弗,眼神柔和:“因为你说过。” 啊。齐弗想起来了。上次来他这里倒垃圾的时候,念叨了几句。 她怎么说的来着……“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想过,如果有了喜欢的人,绝对要送ta一匹马啊!又浪漫又自由!感觉下一秒就浪迹天涯了……”——大概类似于这种小学生心情日记的废话吧。 她把小马立于手心,又想起齐清晏说要送给自己的那匹大宛红马了。 齐弗抬头,朝少年一笑:“多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