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晏这才发现,齐弗现在被他按在胸口。而他衣领扯开,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齐弗一点点侧脸和耳垂——他知道她那里是真正不让人碰的,不像是揉头可以开玩笑,碰了就会真的生气那种。因为齐弗的耳垂很敏感,稍微多捏一会都会热起来。 而现在,齐清晏的呼吸丝丝缕缕地洒在上面,肆意地温热了那片肌肤。 他一愣,下意识放缓了呼吸。随即想到,以齐弗的视角,眼前看到的不仅是衣领,还有衣领下层层包裹的,恐怕望深一些,胸口肚腹都……这个念头一起,齐清晏本来无感的皮肤突然发烫。 他好像有些明白齐弗不说话的原因了。 可是这原因太尴尬了,齐清晏宁愿装作不知道。他加快动作,又发现齐弗另一部分头发是被自己的耳铛缠住,于是粗暴地拽下那只红玉髓包金耳铛,第一次主动与齐弗退开了距离。 蓦然,裴松照的那个难解的眼神闯入脑海。一向善于体会他人心思的齐清晏在短暂迷惑后,终于在此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裴松照竟然是觉得自己和齐弗…………??! 第一反应便是荒谬,并觉得裴松照此人君子清高之名名不副实。可齐清晏明白空穴来风的道理,不由得想,要么裴松照是彻头彻尾,表里不一的下流货色,要么便是裴松照有其道理依据。 齐清晏此时万万想不到裴松照见识了何种人间丑恶,开始想他与齐弗在外人眼里是否真的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他分明在外人面前会注意与齐弗保持距离,莫与她计较—— 等等,齐清晏身子一僵。 为何他会“克制”?那么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对齐弗,又是在做什么? 最开始接近齐弗的时候,齐清晏确实是想以齐弗作为敲门砖的,因为齐清晏看得出,楚皇后最爱的孩子不是齐羲也不是他,而是这个小女儿。 她和齐羲一样,是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不像他。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齐弗和齐羲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也与别的任何一个人不一样。 他依旧去迎合她的喜好、讨好她,那确实让齐清晏在宫里活得更顺畅,可是不知不觉,与齐弗相处,变成了令他在宫里唯一真心能够笑出来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为齐弗打算,满足齐弗为先变成了一种习惯? 这时候,齐清晏在意的是自己与齐羲的不同。 玩笑话也有几分真心。齐弗确实对齐羲阿兄阿兄叫的顺畅,那是真心依恋至亲之情,而对他就从来直呼其名,或是玩笑称之,很少叫他哥哥。 齐清晏依旧觉得,他与齐弗之间并不如齐弗与齐羲的兄妹之情那样单纯,掺杂了他见不得人的算计、自私的想法和利用。 可是齐弗又是将他这位“兄长”置于何处的?她对他,又有着与齐羲不同的亲密与默契,也许这是他唯一能够超过齐羲的地方,他自己也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每次与齐弗互相过招,他总觉得有种短暂忘却一切的轻松。 不知不觉间,他与齐弗,竟然会让外人误会吗……? 齐弗确实是他的妹妹,齐清晏将她当作妹妹的。 是他满足齐弗过了头,忘了自己的分寸,还是说自己凝视那张笑脸太久,竟生出了更为见不得人的心思? 齐弗也在思考。刚刚看到她大哥的身体,突然觉得“湿不起来”这个flag,有点打脸怎么办?这到底又是一次crush,还是说…… 齐清晏沉浸思绪中,没料到齐弗突然伸开胳膊狠抱了他一下。齐弗身上的淡香裹住鼻端,他听见齐弗贴着他的心口,轻轻柔柔说:“阿兄,今日谢谢你,你真好。” 齐弗抱了一下,盯着齐清晏的脸看,只见对方面色如常,笑道:“对你好了这么多年,今日才知道谢谢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齐弗摸了摸自己心口,好像那个感觉又没了,也撇撇嘴道:“得寸进尺。”想起自己头发还乱着,敲敲车壁,叫侍人上来为自己重新梳头。 一回头,没想到齐清晏突然从另一面下了车,简直跟落荒而逃似的,留下一句匆忙的话:“我还有些事,你先去吧。” 被侍人理着头发的时候,她摊开掌心的一枚红玉髓包金耳铛,对着发呆。 齐弗并不知道,她刚刚再在齐清晏的胸口多停留一秒,就能听到,他失序紊乱,如同擂鼓的心跳声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