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他接到个电话,急匆匆离开。 被窝里的温度在消散,我企图压实些,逼迫自己赶紧入睡。 其实晚上一个人,没有服用药物的时候,我根本睡不着。 被损坏的神经系统现在依靠药物修复的很慢,如果不是他在身边,可能持续失眠更长时间。 我不自觉地闭上眼,学着他早上的手势,食指抵住太阳穴,顺着穴位按摩。 不知是不是力道原因,对我没有作用,大脑持续兴奋,我放弃地睁开眼,倏地坐起身,刷起手机。 突然一个热点新闻弹出来,我有些不耐烦,刚要关闭时,不小心触屏,页面打开。 标题下的配图打着密密麻麻的马赛克,我被显示的地点惊住了,手指迅速滑动,心里有些不安,点开微信,我犹豫片刻,还是撤回了编辑好的消息。 一到年底,城市的犯罪率就飙升。 怀着惴栗不安的心情,我拉开窗帘,小手拂去玻璃上的雾气,静静看着夜幕下的星星点点,那个方向,好像离这里不是很远。 我可以在一个地方,愣神很久,久到我以为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手机在枕头上震动,我拿起,先开口:“睡不着。” “我这里可能要到很晚。”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你注意安全。” “好。” 整个房间,只有床头灯亮着,跪坐在枕头上的我,照在墙壁上,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我拳起了小手。 一个人的深夜,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我的情绪总是在晚上放大。 这两天,我能感觉到自己服用药物的身体变化,性欲在他的刺激下会变得格外强烈。 我也能感觉到,情绪的时好时坏。 脑袋在服用药物之后,有些昏沉,我乖乖躺回床上,盖好被子,不用在呆坐窗前胡思乱想。 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眼睛睁了又闭上,十指使不出一丝力气。 他说: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联系。 我的意识模糊,身子有点烫,但整个人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冷得发抖。 眼前又是那双高跟鞋。 我喃喃说着:“救……救救我。” 眼前突然变得漆黑,我是要死了吗?眼皮重得掀不开。 再醒来时,阳光刺眼,一点也没有带着雨洗刷的印记。 “醒了?”他手里端着一个盆,看着我努力起身的样子,不由舒了口气。 我眨眨眼,模糊地视线此时清晰起来。 阳光照得眼睛有些不适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偏额扶在手心,脑袋昏沉。 “你发烧了”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捡起掉落的毛巾。 我并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衣服被解开,整个人有气无力靠向他垫在我身后的枕头,虚弱地说笑:“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蹲着,拧干一条湿毛巾,坐到我窗前,擦过殷红的小脸,脸上透着淡淡的疲惫。 “要喝水吗?” 我微微点点头。 他把吸管放到我嘴边,叮嘱我慢慢喝。 我的喉咙还是很干,像火烧一样,刚才没觉得,现在捡起力气来,才发现,浑身有点虚脱。 “还要吗?”他看着杯子见底,轻声问。 我又点了点头。 什么也没做,就好累。 他没有说话,一直坐在我边上,静静看着我。 “你……要不……要……睡……会儿?”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起身换了个位置,就近坐了过来,随手掀开被子遮上,紧紧抱着我,吻了吻额间。 “那你闭上眼。” 他帮我遮住了大半个阳光,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我此时可以撑着身子下床。 厨房开放区,他蹲在地上捡起破碎的花瓶。 看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