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呼哈… 呼…哈…呼…哈… 呼……哈……呼……哈…… 心跳逐渐放缓,气息越来越平稳,他的侧脸紧贴着炙热的后背,李超的体香渐渐窜进他的鼻孔。 久违而熟悉的味道,瞬间侵佔他的大脑,一幕幕尘封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现在眼前,和李超从相识到相知,再到仇恨的每一个瞬间,无不拷打着他那大仇得报之后,洋洋得意的心绪。 痛快的爽感和报復达成的成就感,迅速湮灭在心跳恢復正常之时,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悵然若失蔓延全身,彷彿内心被掏空了一样,无所适从。 为什么? 他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直起上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超的侧脸。 六年来日思夜想的报仇雪恨,不是刚刚成功了吗?不是应该舒心顺畅,继续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的庆祝吗?为什么就只痛快了那么一小会而已? 难道不惜亲手杀死孙玉,换来的报復机会,就值这点快乐? 不!这绝不可能!一定是迷药的副作用,才会让他莫名其妙的伤感,一定是的。 他从李超的屁股里,抽出满足后的下体,又将李超翻身平躺,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根手背上的光针。 霎时间,他只觉自己的魂魄,被荣花那巨大的拉扯力,拽进了李超的身体。 光针围成一个鐲子,又圈到了他的手腕上,带出的李超魂魄,此刻正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移魂顺利完成,他却咳嗽不止,雪上加霜的是没了魂魄的宋哲砸在他的身上,又是重重的一击,使得他咳嗽的更严重。 他忍受着后背火辣辣的刺痛,努力移开宋哲的尸体,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将冷水灌入喉咙,他一边咳嗽,一边喝水,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缓过劲来。 脸疼,背疼,屁股更疼,他不是不知道,实施报復后,再移魂到李超身体里会自尝后果,可他根本顾不得这些,如果他不能把李超当初的所作所为,亲手还回去,他又何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他齜牙咧嘴看着镜子里这张厌恶至极的脸,心中却没有汹涌澎湃的憎恨,也没有慷慨激昂的高兴,只有空虚,迷茫和彷徨,犹如独自置身在朦胧的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即孤独又惆悵。 额上的水滴顺着脸颊划落,一滴滴砸在洗手池里,滴嗒滴嗒的声音,縈绕在安静的房间里,搅动着内心的迷雾。 是自己太贪心了吗?又或许,报復的快感本就短暂?可是,他筹划了六年,这期间付出的精力和伤痛,只换来如此曇花一现的快乐,怎么可能甘心。 他感到不值。 不是贪心,绝对不是,肯定是他方法不对,他快速准确地找到藉口,没关係,还有可恶的孟香,还有可憎的亲妈,他还有机会大展拳脚,比起看着仇人被自己亲手杀死,不如让其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被他控制,受他折磨,或许这样就能达到他对报復的期待。 他擦乾脸上的水珠,系好衬衣的纽扣,不再看李超一眼,转身走出卫生间。 宋哲的尸体蜷缩着躺在床上,双腿弯曲张开,一隻手推着天,一隻手握紧成拳,整个姿态停留在取出光针时的样子。 他惻隐心起,花大力气把宋哲的四肢全部放下,又调整好方向,让宋哲看起来彷彿是舒舒服服的躺着去世。 他伸手抚过宋哲的双眼,眼皮跟着他的手完完全全覆盖眼睛,他俯身亲吻宋哲的额头:「再见。」 幸好,梁子正在大堂忙碌,没有注意到他,他这才加快脚步,静悄悄的走出互动酒馆。 夜深人静的街头,时而吹过一丝凉爽的微风,微风吹拂着身边的魂魄,一会儿在眼前飘荡,一会儿围着他转圈,惹得他心里总是毛嗞嗞的。 他必须尽快处理。 拿出包里的手机,他点亮屏幕,好傢伙!无数的未接电话和信息塞满了屏幕,他刚准备解锁,一个电话又突然打进来。 原来是静音模式,怪不得他一点声响都没听到过。 他果断掛掉电话,迅速录入指纹,翻开所有的信息大概扫了一遍,却瞬间心惊肉跳。 其中一条视频信息,播放的正是刚刚房间里,李超被杀时的影像,他赶紧找寻一个昏暗的角落躲起来,谨慎地观察四周。 黑漆漆的墙角下,他反復播放视频,仔细研究。 这段视频将宋哲的脸和对话全部录入,但却看不见他杀人时的确切手段,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李超的眼睛方向。 他胆战心惊的伸手,在眼睛里试探性地捏了捏,没想到果真捏出一个隐形眼镜。 他急忙取出另一个隐形眼镜,放在十指指腹上,打开手机照明,全方位检查了一通,却怎么也看不出端倪。 这跟普通的隐形眼镜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李超越来越花样百出,都开始玩直播了,他大为光火,把隐形眼镜捏成一团丢在地上,狠狠地踩踏过后,才驾驶着魏廷的小车,消失在夜色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