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着李鸾说起从前的事来。 “我们兄弟姐妹都生在上京,就独她一个落生在城阳。城阳旁的不多,遍地荷塘荷叶,她又是六月二十八的生辰,最是闷热的时候,母亲月子里成日说这丫头不会挑日子叫她难熬,叫我给她取的小名。我说,那就叫菡萏吧。” 他说这话时,神情是带笑的,想必那时候的少年初当阿兄,且还拥有了小妹妹的命名权,很是欢乐知足吧。 “说是有她的消息,当年她真的还活着,被牙婆子捡了来,后一路辗转中途又高烧不退,被那群人丢了。我命人押着当年那两个牙婆往那处去,命她们重新指认沿路丢弃她的地方——” 常祯说到此处,苦涩蔓延了全身。 “我去附近驿站客栈挨家询问,竟真有店家对我妹妹有印象,他们说人没死,被一个大户人家模样的后生带了回去。” 至于这后果,想必是不好的。 运气好些为奴为婢,不好的只怕已经...... 常祯心道,如何也好,只要平安找回来便好,不敢奢求太多。 李鸾听罢也是红了眼眶,当年的事她并不知晓,六岁前早夭的孩子连族谱也进不了,更别提是什么大名了,便是亲朋好友间只晓得也并不多。 还是李鸾出嫁时,她的母亲多嘴与她说了这么一件往事,李鸾才知晓她原来也有这么一位命薄的表妹。 “既然是那玉牌出现,许是佛祖显灵,妹妹必是吉人自有天相。”这话却也并非是宽慰常祯所说的,李鸾信佛,她冥冥之中却总觉得那位小妹还活在人世。 常祯也道:“是,当年是我没能找到她,如今无论如何,哪怕掘地三尺也.......” 什么样才会掘地三尺?说完他立刻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吉利,是以立刻止住了嘴。 “母亲那边,还请你替我隐瞒一二......这些年我也不想叫她空欢喜一场。” 眼见天亮了半边,常祯不再耽搁,叮嘱了李鸾后匆匆往正院去寻他父亲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嫁妆 这夜, 常府正院中烛火通明彻夜。 也不知常祯与常尚书二人谈了何事,等天光大亮时,二人一同出了府。 春鸳赶不及时, 匆忙跑来常令婉院中报信道:“奴婢方才从西边打听回来,说是昨日大公子深夜回的府, 如今一早便随着府君又走了。” 常令婉听罢面上泛起了失望, 语气略有几分重:“又走了?兄长近来到底有什么事?重要到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没时间见一面不成!” 事到如今,常令婉开始慌神, 她的婚事本想着靠兄长来与父亲转圜,兄长自来疼爱她, 若是知晓自己满心的不愿必然会应允自己在父亲那边转圜的。 可如今连兄长的面她都见不着, 这该如何是好? 丫鬟春鸳忍不住替她出主意道:“姑娘您别忘了还有老夫人,她最疼爱您, 您若是不愿意嫁她自然会替您转圜, 那什么严家大公子, 也就令容姑娘觉得是个好的!她一个二房的庶出自然觉得是个好的!咱们姑娘可不同,您可是长房嫡长女,如何是她一个二房能比得起的?!” 常令婉思绪被打乱,她一双美目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许久眸光落在那窗上垂着的花灯之上。 她透着花灯去念起那人来, 常令婉有些悲哀和泄气, 她到底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又能有多大的心性承受多少呢? 她忽的有些泄气, 甚至想着干脆就这般嫁给严家算了, 日后好好做父母的女儿, 常府的姑娘, 严家的少夫人, 她的人生父母亲人自然会替她安排妥当,给她丰厚的嫁妆。 “也许在令容心中我总归与她是一样的,以前我不懂,总以为自己凭着努力读书当了公主伴读就有所改变,所有人就能高看我几分,可是出身这种东西呐总有人看重的很,纵然如今我是记在族谱上的长房嫡长女,那些夫人们明面上待我极好,可私底下究竟如何谁又知晓......严家、或许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好去处了......” 这般看来,自己与元熙又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他学问出众,却多年在宫廷中默默无闻,自己纵然外表光鲜,学识文采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却又因出身总比旁的士族嫡女矮了几分,甚至连一些庶出都起了与她比较的心...... 她话虽是这般说,心中却又泛起了一丝不甘心。 若真的嫁去严家,她这些年一日不敢懈怠的努力上进,为成为公主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