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应接不暇了。 连租三间排练室,不要钱一样抬回来那么多乐器,这已经够他惊掉眼珠子的节奏了。 跟着搬一套乐器到这里,他竟发现苏禾禾在这里租了整整一栋筒子楼。演出队所有人都在这里免费住着。 刚搬钢琴时, 他经过扫了几眼, 里面干净得跟外面的筒子楼完全不同,厨房和厕所都是单修的,一点都不油腻脏乱, 外面根本见不到这样的。 这样的手笔做派,刘主任是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到的。 这时听说这些乐器是给筒子楼里所有孩子练习用的,礼拜六一下午还要专给这些孩子上乐器和舞蹈课, 刘主任喟叹后忽然就明白了。 只一天半不到,他在排练室上班的感受就是,演出队的所有人, 对苏禾禾都是忠心耿耿死心踏地的。他猜测一是苏禾禾给的演出费少有的丰厚,另一个也是这些人都是部队出来的,一直归苏禾禾管, 大概是习惯了服从她的命令。 这会儿他才知自己想偏了。 换成是他, 被人这样哪哪都周全地管到了, 他也得死心踏地呀。 在这一刻,这一份工作,在他这里的意义变了。 刘主任很想加入到这个群体里,被苏禾禾当成自己人,那样一定很踏实。 苏禾禾这边跟丛敏丽几个说笑完,看到还等在一边的刘主任。 以为他还没适应这边的工作方式,笑着对他道,“刘主任,在咱这边工作不用那么拘谨,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晚来早走一会儿都没什么。 咱们也算是文艺团体,习惯了自由奔放,没那么多约束。已经四点半了,刘主任早点下班,你家俩孩子这两天肯定也不好过,应该花时间多陪陪的。” 这又是一重不同。国营单位也得卡点上下班的,迟到早退是绝不允许的。 刘主任想到家里的两个儿子,这两天话都少了许多,他是该多陪着些的。 这两天,俩孩子心里拉扯得很。亲妈害奶奶摔下楼,还见死不救。转头又把他给举报了,没了养家糊口的工作,父子三人连遮风挡雨的家都没了。 换了别人恨了骂了出口气也就散了,可这是亲妈,连着血脉的,又是孩子,哪能一下子全抛开?也是难为了孩子们。 看到这边筒子楼里的孩子们,个个都是光灿灿的。连最大的那个贺生生,跟苏禾禾这个干妈面前,拉着小弟弟钟怀勉,母子三个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地让人羡慕。 再看自己,好似从没有和儿子们这样相处和说话。自己这个父亲,也实在没做好。 感激地应了一声,刘主任转身就要下楼回家。 苏禾禾才想起来她漏了这位新员工,赶紧又喊住人,“刘主任,你家两个孩子多大了?” “大的虚十三,小的虚九岁。”刘主任回道。 “巧了,和生生还有怀宸一样大。刘主任回去问孩子喜不喜欢,要愿意学门乐器做兴趣爱好,可以过来一起学。” “苏指导,你是说我家孩子也能来?”刘主任激动地搓手问着。 苏禾禾不解,“咱自己有这个便利条件,给自家孩子优先创造学习条件,多容易的事儿。你是咱自己员工,你家孩子当然能来。以后这样的事儿不用特意说,员工福利待遇,大家都一样。” “哦,对了,昨天我漏说了,每天一块钱的餐补,你也有。还有,咱这里已经没空房了,住房暂时给你解决不了。这样也给你折成房补,一个月五块。”苏禾禾说到这里,转向丛敏丽玩笑着,“丛会计记住了没?” “苏指导的指示可不敢忘。”丛敏丽笑着接道。 —— 刘主任脚下生风,自行车被他骑出了腾云驾雾的感觉。 看到情绪高昂,掩不住喜色的大弟,刘大姐提了好几天的心稍放下了些。 也是好人好报,大弟没了工作,转头又接上了。虽说是私人个体,可好歹暂时不用愁生计了。 不过一个月二百的工资,刘大姐是不大信的。 厂里的八极工才一百零四块,那么大的万人大厂子,八级工有十个就不错了。师长县长才有二百块钱工资,这明摆着是唬人的吧? 不过大弟才经了那么些糟心事,就让他高兴两天也是好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