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乐巧笑倩兮,眉眼弯弯,挑衅似的与她说:“只是…皇上可有告诉妹妹,无论他待你之意如何,明日都会册我为妃…” 她竟知道密室!明丹姝心中错愕不已,由此才正视眼前这位尚未真正踏入后宫,便压得贵妃毫无反击之力的女子… 面上不动如山,呷茶压住心惊:“你怕是求爱不得,生了薏症。” “那密室里藏着的,是大齐建国以来,门阀士族的罪证和冤假错案…我说得可对?” 吴秋乐游刃有余,好整以暇看破明丹姝此时的色厉内荏,从容道:“我空长你岁余,今日便教你些,权当与你为敌的诚意。” “季氏苟延残喘、佟伯庸掌兵、徐鸿掌钱、吴家不参政、不争权,只为广布书院,为天下读书人之座师。皇上能收兵、纳财,却对吴家无从下手。” 吴家最擅长的,是情报,是悠悠众口,是操纵人心为己用。 也不求明丹姝的回应,她语气平静像是说与听客,又像是自言自语:“皇上对吴家不可杀、不可罚,只能以礼相待,不然…天下文人口诛笔伐,谅是天子亦难辞其咎。” “是我小瞧了秋乐姑娘。” 知易行难,她与祁钰不能亦不敢与天下文人士子作对! 吴秋乐因此有恃无恐,行迹疯迷全无章法,只凭喜恶。 “可稚子无辜,欲除贵妃,何必牵扯孩子。” “妹妹天真得很,当日既应允与我同谋,拿出了落心草,难不成以为我只是将其用在贵妃身上?白白放过了大皇子?”吴秋乐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了然,言笑晏晏:“难怪…妹妹不爱皇上,自不懂爱人之心。心仪之人与旁人所生孽障,我如何肯留?” 吴家谨慎,不肯在夺嫡胜负未分时将嫡女送入宫中,她自十五岁在上元宫宴一瞥,苦等至今恰九年整! “人与牲畜之所以不同,便在底线二字。” 明丹姝正对寝室,见床头间的纱幔动了动,说道。 惠不及家人,则祸不及家人,郑穷当年联手太后与徐鸿伪造军饷账册诬她父亲时,早已入东宫贵妃怎会是个手脚干净的! 她并无意对其心慈手软,却不曾想过对祁瑭出手…可巢毁卵破,到底还是牵连了那孩子。 “若非妹妹自以为是拿出解药,大皇子或还有救。” 明丹姝既能拿得出毒药,手里自然有解毒之物,她便刻意又着杜方泉在给瑶华宫的银丝炭里混了与解药药性相克的乌头粉… 大皇子若未服下番稔花蕊,落心草和乌头粉两相克制,或许还能活得久些。 不屑一顾:“皇上偏心,在二皇子身边配了成林验毒,却任长子自生自灭,如今一副爱子心切的模样又给谁看?” 明丹姝以为,吴秋乐对贵妃下手,是为夺皇长子…但也随身带了解药,便是以防万一,却不曾想其疯迷至此! 从一开始,三皇子为其生母所害,理儿再三遭暗害,嘉阳丧母,再到今日的大皇子… 这场权力斗争中,主动入局者,皆都有自保的能力,受害者偏是最无辜之人,唯稚子而已! 丧钟又敲了七下,瑶华宫仪贵妃,薨! 吴秋乐自眉眼之间带着些精致的残忍,起身看她,缓缓道:“两军对垒,总要势均力敌才好看…贵妃母子,权当是我与妹妹的告战书,免得让妹妹看轻了我。” 明丹姝执茶洒在地面,送客:“言尽于此,请吧!” 只是…贵妃与大皇子一死,便是将郑穷彻底推向了门阀士族,佟伯庸手里的二十万兵马与西北军合流…边境,怕是要乱了! “对了…” 吴秋乐贴到她的耳边,声音极低:“余下的事儿,权看妹妹的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担了这与虎谋皮的风险,自然没有松手放过皇后的道理… 目送她走远后,明丹姝阖门命山姜守在外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