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了,那便是实情。 既无欺骗的先例,她应当是相信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楼允淡淡地笑了笑,他收回手,懒懒地往椅背上靠上去,他道:“虽然在交泰殿上,洛音凡将我拖下水,陷害你害死皇孙,断了我对她的情谊,但毕竟以前是青梅竹马的伙伴,所以我并不想让她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 他凝着柳银雪的眼睛:“这种想法,你能理解吗?” “能,”柳银雪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没有敷衍,而是真的能理解楼允的这种心思,“就像我对王曹燕一样,虽然彼此间的情谊断了,但我也不希望她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 所以得知王曹燕自缢的消息时,她其实很难过,很不愿意接受。 但楼允说,他对洛音凡断了情谊…… 柳银雪露出犹疑之色来。 楼允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他不敢有多的奢求,只要柳银雪能明白他对洛音凡的不忍就如她对王曹燕的不忍一样就足够了。 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柳银雪应当也是能理解,他道:“所以那日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扳倒太子,却又能不伤及到洛音凡,而洛音凡毕竟是太子妃,太子获罪,她得连坐,因此,我琢磨了许久也没有琢磨出来。” 这点柳银雪也懂,她点了点头。 “洛音凡回左相府那日,我暗中去见了她,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陷害你,她到底是作何想的,可是,我却不小心听到了她和左相夫人的谈话。” “她们,说了什么?” “原来洛音凡什么都知道,”楼允笑容里有了深切的嘲讽,“太子妃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而非左相逼她,是她自己想当皇后,所以才嫁给了太子。” 柳银雪并不意外,得知洛音凡画的那副《比翼双飞》是冲着楼允的时候,她就知道,洛音凡这个女人,端得是厚颜无耻。 就算她是被被逼嫁给楼逸的,那又如何?她已为人妇,如何还能与楼允藕断丝连? 偏生楼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完全看不出这点,还一味地认为,洛音凡对他是情深义重,而既然情深义重,在交泰殿上,又如何能为了自保将楼允拖下水,让他成为别人口中对当朝太子妃有非分之想之人? 有时候,情爱能蒙蔽人的眼睛,楼允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可怜还是可恨了。 楼允见她半点不吃惊,越发觉得自己可悲,这些事情他原本不该告诉柳银雪,毕竟被别的女人抛弃,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柳银雪是他妻子,他不想隐瞒。 他道:“而在这之前,父王曾亲自上左相府提亲,只不过被拒绝了。” 柳银雪眉头一皱:“这件事父王竟然没有跟你说?” “可能是怕我伤心吧,毕竟,他知道我最恨丢弃,”楼允苦笑,“其实想一想,这些年来,他除了打我骂我,其他的事情几乎从不对我说,若非我不小心自己听到,我都不知道,我竟然是被洛音凡亲手丢弃的。” 秦氏的丢弃,在他的心中落下了厚重的心理阴影,几乎毁了他大半的人生,导致他的性格扭曲乖戾,他看重感情,始终守着心头的那抹光亮,可是原来,那并非光亮,而是深渊。 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深渊,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伤害了他身边最重要的人。 柳银雪心思复杂难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她觉得楼允是个很奇怪的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换做别人,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提起,可是他却反其道而行,将别人对他的嫌弃生生剖给她看。 而他原本,也是孤高自傲之人。 “已经不用再念什么情分了,”楼允仰头将剩余的茶水灌进嘴里,“细想过往,她洛音凡先将我抛开,后嫁给太子,嫁给太子后却跟我说她是被迫嫁的,她身为他人妇,却三番四次暗中撩拨我,最后甚至为了保住自己而不惜将我出卖……” “实在不必再念什么旧情了。”楼允冷嘲。 他有时候当真是觉得自己瞎了眼,竟然什么都看不明白,非要等到撞了南墙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有多瞎,选的路到底有多难。 “你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们可知道了?” “知道,她们看见我了,洛音凡还想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