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回答是。 周国盛今天不出门了,身体不舒服,吞了药,有些困,要早些睡觉。周朔孝顺啊,他亲自扶周国盛进房间,替老头盖好被子,关了灯,还不走,要守着老头睡着。周国盛怕耽误周朔的学习进度,晚上又不能早睡了,挥手赶人。 “去去去!别在我这儿杵着了,清渠还等着你呢吧!” 周朔点着头,说:“嗯,有些题不会做,他能教我。” “那赶紧走啊!好好学习啊,你俩可别掐起来。” 周朔笑了笑,很温柔,黑灯瞎火地看不清,他大胆且放肆了,“爷爷,我哪敢跟他掐啊。” 可舍不得。 顾清渠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笔,面前摆着一本书,很厚,半个小时没翻页面了,他心里挺乱的,又纠结,只要跨出这一步,窗户纸都要被捅烂了。 还没想明白,周朔推门而入。 “清渠哥哥。”周朔轻声地唤了一声。 顾清渠喟叹,他放弃抵抗,微微偏过头,到底没敢直视周朔的眼睛,“过来坐吧。” 周朔突然变得很识抬举,让他坐就坐,坐得相当端正,而且十分规矩。周朔只做卷子,不干其他,写题写累了,脑袋一歪,靠着顾清渠的肩膀歇一会儿,接着继续。几次三番下来,顾清渠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放松不少。 周朔嘴角轻轻一勾,他得逞似的笑了笑,没让顾清渠发现。 顾清渠看表,十一点刚过,其实不算太晚,周朔的卷子写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题,难度一般,但周朔不写。他把笔一扔,说:“清渠哥哥,我算不出来啊。” 顾清渠眉梢一跳——开始了。 “我教你,哪里不会,你说。”顾清渠重新把笔捏起来递给周朔。 周朔看也不看题,他双手托腮,凝视顾清渠,张口就开,“哪里都不会。” “行啊,那就这么交上去吧,”顾清渠也不让他牵着鼻子走,“明天让姜老师教你。” “可以。” 这么痛快么?顾清渠一时吃不准周朔的套路了。 周朔收拾桌上的书,他站起身,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 顾清渠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儿?回屋睡觉啊,”周朔似笑非笑,“清渠哥哥,你想什么呢?” 有一种抓心挠肺叫悬而未决,顾清渠想,还不如痛快给一刀。 “啧——” 顾清渠比周朔先行动,他走到门边,直接上了锁,回头说:“周朔,你别走了,我有话跟你说。” 周朔在挖坑,顾清渠知道,他连这坑有多深都看得清楚。 “哦,什么事?”周朔问得很正经,他放下书,左右看看,坐在了顾清渠的床上,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他对顾清渠招手,“清渠,坐下说。” 顾清渠坐下了,他挨着周朔很近,突然有些局促。 他们很久没接吻了,自从筒子楼回来,撞见周朔看影带那晚,顾清渠和他过得几日生活就不算亲密了。 有可以逃避的因素存在。 “你是不是又躲我呢?”周朔问。 顾清渠说没有。 周朔压根不信,他笑了笑,点破顾清渠,“前几回也是这样,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卡着你的心眼了?” 顾清渠沉默不语,牙齿磨着下唇,咬红了。 周朔看着怪心疼,“别咬了。” “我有正经事呢,”顾清渠打岔,“你还听吗?” 周朔点着头,眼睛却黏在顾清渠的唇上挪不开了,“我听着,你说。” “周朔,姜老师说你可以回学校了,考试应该没问题,他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你有准备吗?” 周朔没回答,他眨了眨眼,突然问:“清渠,初三那天在大伯家,你们俩关起门聊的是不是也是这个事情?” “是。” “当时怎么没跟我提?” 顾清渠斟酌片刻,他讲得很真诚:“你大伯根本不了解你的学习进程,他只是赶时间,赶他自己的时间而已,所以那会儿没必要跟你说。周朔,这是你的事情,我想让你自己决定。” 周朔无声无息地笑了,他轻缓地抱住顾清渠,埋着脸,呼吸灼热。 “你能替我做主,清渠,去不去学校,我听你的。” 顾清渠诚惶诚恐,“周朔,别儿戏。” 周朔的手掌抚上顾清渠的背,一下一下地拍,他在顾清渠耳边呢喃:“清渠,生活中有一些事,自己拿不定主意,甚至蹉跎不前,是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一把的。” 这话有道理,可仔细一想又不像那么回事,周朔明面上说的是自己的事情,可好像又暗指着顾清渠的情绪。 没等顾清渠开口狡辩,周朔再次先发制人,这一次,他语调软了,人也软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