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周国盛说:“这话我不当他面讲,你也别跟他说。” 周朔点头,说好。 周国盛往窗外看了看,又问:“周朔,清渠呢?去哪儿了?” 周朔百炼成钢,挠痒似的试探完全不会心虚了,“睡了吧,我看他上楼了。” “哦……那你把这钱给他,”周国盛又重复了一遍:“比让你爸看见!” “他看不见,您放心吧,”周朔十分不以为然,他起身松了松腿,把红包放进口袋,“明天再说吧,我明天看见他了再给。” 周国盛不知想了些什么,他没发表意见,摆手让周朔回去。 周朔走了,故意没锁门,他知道周国盛还在看,于是四平八稳地往自己房间走。走了一半,听见身后‘咔哒’一声。周朔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国盛最近很奇怪,他的态度很奇怪,虽然依旧亲近人,但中间又好像隔了一层厚重的砖墙,尤其对着顾清渠的时候——小老头有心事了。 周朔把自己收拾干净,背上旧书包,像个学生的样子了,可他的学却上得不算顺利,道阻且长。 校长有无数小鞋等着他,第一双就是下马威。他把周朔安排在综合排名最末尾的班级,里面除了混子还是混子,三不管的人堆,老师进来发个试卷,连话也懒得说一句。 周朔在这种环境下所谓的上学,还不如跟在姜云华身边有效率,但这事儿他没跟顾清渠讲,因为顾清渠最近也不好过。 老房子拆迁的事情,恐怕流言要成真,这一下把周老二彻底激活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对家里所有人的态度有了升华,唯独除了顾清渠。 周老二大言不惭,当着周国盛的面对顾清渠口出狂言—— 老子想对谁态度好那是老子的自由,顾清渠,你从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是个外人,周家的外人,我爹拿那么多钱养你这么多年,够情意了,你要是识相,该滚就滚!这房子就算拆了,你也拿不到一毛钱!就算老头子想给你钱,我不同意他也没办法!我还告诉你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从这屋顶跳下来,跳残了我爹养,跳死了老子做鬼也跟着你! 周国盛怒火中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这话是说过顾清渠听的吗?是说给自己听的! 也辛亏周朔不在,不然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顾清渠懒得跟周老二掰扯,全当耳旁风,他扶周国盛进去,给老头子喂药喝水。 “周叔,”顾清渠等周国盛情绪稳定了,在周老二骂骂咧咧地伴唱中,终于开口:“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周国盛现在信了顾清渠另找住处确实是为了躲周老二这个倒霉蛋,但他还是不想顾清渠走,没说话的人了,孤孤单单的,太可怜。 顾清渠没有端出太强硬的态度,他徐徐地说:“周叔,我如果在这儿,二哥找麻烦,气氛太怪异,等周朔从学校回来了,看出点什么,我怕影响他心情,又找二哥闹——他要是替我出这个头,一时上了火,父子两个争锋相对,他哪儿还有学习的心思,又要走一遍老路吗?” 周国盛踌蹴,顾清渠说得太有道理了,周老二能刺激周朔,一针见血地刺激。 如今这个导火线是顾清渠,他不能烧起来。 “周叔,”顾清渠缓缓地劝说:“我不在外面长住,等过段时间二哥情绪的不太激烈了,我就回来。” 可是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周老二面对顾清渠时的情绪什么时候稳定过?简直天方夜谭。 “那你还会回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