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着,滚出粗音:“学长好。” 他手骨很白。“还需要加点水吗?” 不用。 谢谢。 他体贴她。“热不热?有冷饮,或者我叫阿姨买些冰淇淋。” “不热…” 她不敢与他对视。 这么近。她远远窥探了叁个月的人,真实真切地站在她面前。他的声音、味道正慢慢有形地啃咬她。她牙关咬着,发现快乐的那一头是细细的痛苦。 对一个人的好感到喜欢到爱,层次不一样。好感图个心情快活,没有痛苦。 喜欢是一半自投罗网,另一半害怕靠近。怕靠近,就是灰烬。 那爱呢? 路柔悄悄移远了椅子。 江漫坐下。调好姿态,坐相美观。 “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 他低着眼。“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荒诞。 她含糊了声:嗯… 他谈吐文雅:“我哥新开了游泳馆。下次我带你,和你的朋友去玩。” 路柔搅了一下水。 她这下明白了,他的猛厉瞒在他的柔和下。江漫说话做事的确温柔,绵绵如雨。但刻骨的强势是改不掉的。不需要问你,他已大半替你做主了。 还知道用“朋友”介入,破坏她对他的拒绝。 所以她这反抗,多无力。 路柔晃了眼。“不…”说不出口。 江漫突然抬眼。这一眼交给她,眼睛的幅度恰到好处。那种让人心酥的清幽轻轻地交给她,再真挚、柔情地笑。 “我想认识你。” 她看他睫毛那么密、那么长。 这句话就这样潜入她的呼吸。 潜入让路柔的呼吸沉甸,整个人里面、外面从头到脚发烫了一下。 “好…” 她小声,迟钝地点头。 江漫与她说起了学校事,内容风趣。因为嫌弃她的声音,路柔半搭少语。 阿姨给她换了第五杯水。 他放出一个饵。“我平时也喜欢打羽毛球。” 鱼上钩了。 路柔:“怎么不加入羽毛球社?” “好像最近人满了。” 她慢吞吞。“社长跟我挺熟…” 他说是吗? “谢谢。” “不用…” 路柔喝光水,几乎美妙的绝望:只见了他一面,她却变了好几个面。 不该这样,不该说这些话,不该做这些事。 什么好奇,什么眼睛不舒服。这些理由都是借口。 这些借口,太借口了。 江漫看了看手表。“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与她并肩。一路上她沉默地看着地,江漫送她到楼栋门口。 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递给她。 “一个见面的小礼物。”他的笑温暖和睦。 路柔:“…谢谢。” 拒绝不了,拒绝后他也会用其他途径让她受下。她叁个月前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回到窝,坐在椅上。 桌上一串嵌着白珍珠的细链条,锦盒在旁。 她抱着小腿,头慢慢地低下,挨上膝盖。 江漫只让她待在阳台。他每次距离她超过一米。她知道,他不肯让她跨进他真正的地方。他明明对她抱有抵触。 路柔深深埋进双腿间。 所以… 他到底要她什么? 可她又能给他什么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