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道上是漆黑一片,四周是荒山,枝桠交错阴冷不已,就在这种地方停着一辆马车,并着前后三四个随行,皆是沉默不语。 罗念元在里面静听片刻,忽低头亲吻罗玉铃脸颊,又与她脸面相贴,亲昵片刻后将人放到软毯上,然后略整衣袖,推开帘子出去,看向那行人。 “阁下是哪位?” 半晌,对面马车的木隔门开了,罗念元远看着见是有规制的,心口渐渐发冷,一直到郁衡崇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才咬紧牙关难以置信,喉间逼出几个字,“你怎么在这?” 谁都明白既那银钱被盗消息已经外流,传到上面是早晚的事,不知最多也就是失察,若是被圣上得知,有人早就知道却不报,那就是伙同窃取。 近千万两白银,这是连累全家的重罪! “我应该在哪?”郁衡崇盯着对面的马车,袖间匕首已渐顺势滑至掌心握紧,淡淡道,“如此深山,实在是冷清好去处,不过,我倒想问问,郁某房中人去哪了?” 罗念元根本没想到郁衡崇竟毫不在乎身家荣辱,一时对他无法,两人相对片刻,罗念元微一抬眼,就见对面那人神色渐冷,最后涌现一种冲突的隐忍冷视,“人呢?” 郁衡崇实在耐心无多,眼下紧绷智量数日,实在不爽。 他一路行至江苏港边界,再欲南下时总心神不静,故让人在管道上停了半刻钟静思,再起身后让重阳拿着自己的官印,去附近衙中叫官差,他回折,一路百般设计猜测那些人的脚程,所幸最后在一江侧,一官路截停两处偷运银两的逆贼,刑罚后拿了口供,同时让下属快马回京,一封折子上呈,另一封送到了张铭府上。 这一程中为着要快,郁衡崇带的人很少,杀人都是自己动手,渐狠躁起来。眼下已同张铭交互套话一二,心里如坠深渊般,从蛛丝马迹里隐约猜出全事来,对着罗念元不再留情,神色阴鸷手掌一翻,背在身后的手指对着随行轻点两下。 杀了他。 悄无声息的。 此人现在实在诡异心狠,且对自己对玉铃都不对劲,实在留不得。 罗念元身侧壮妇人也已经慢慢动作,两行人相对,几乎是都想把对面的人吞干净的地步,弯月悬空,一时只闻虫鸣。 却在此时,罗念元身后的马车动了两下,片刻后那帘子却突然一掀,有张小脸神色略惊的露出来,见外面一片漆黑,对面还有一行人,身边罗念元身体紧绷,听着她过了片刻后开口,“这是哪?” 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这又是什么地方。 郁衡崇见那个身影探出来,手间刀刃悄无声息缓缓又推回刀鞘,对着旁边的重阳淡声,“燃个火把。” 杀不了了。 一直到对面火光起来,罗玉铃这才看清竟是郁衡崇,她正欲弯唇请安,又突想起这人不许自己出府,眼下在这奇怪地方被发现不说,他看起来心情还怪不好的,瞬间又低眉顺眼的收敛神色。 罗念元将这些尽收眼底,指节都要捏断了,却一转眼看着后头道上又来了一行人,这拨人亮着提灯,还打着旗帜走的倒也不快。 “不认识吗?”郁衡崇也不回头迎,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两下,淡淡道,“倒不应该,这是置詹事张铭,他车马略慢些,故在后头。” 罗念元闻此,瞳间都不由一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