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世人枉费朱与墨,一点灵光即是符。 因为元炁,普通的黄纸和朱砂,顿时成了一道灵符。 最后,灵符在顾昭指尖无火自燃,化为银光点点绽开,一道莹亮的光,倏忽的在大黑脚下亮起。 光约莫肘宽,正好容纳下大黑的身量,一路指向翠竹街姚水娘的屋子。 就像是一条光亮的小路,连接了大黑和姚水娘。 …… 顾昭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大黑的毛发,又在脊背上揉了揉,柔声道。 “去吧,想给她的犬牙,大黑自己送去。” 她的手拂过红绳串着的狗牙,一道莹光一闪而过,随即没入狗牙不见踪迹。 做完这一切,顾昭再次将红绳挂在大黑身上,这次,它可以碰触到了。 大黑汪汪的又叫了两声。 眼睛水汪汪似有水雾。 “不许哭!”顾昭故作生气,将脸一板,“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人了,大狗狗也不行!” “没出息模样!” 大黑龇牙:“汪!” 顾昭噗嗤笑了一声,“好啦好啦!”她用力的往狗头上一揉,一边站起来,一边笑道。 “我还是喜欢你说我瘦驴拉硬屎时候的臭屁样。” 她想了想,好笑不已,“神气又机灵!” “去吧,赵叔该赶来了,回头瞧见该说我偷懒了,我先走了。” 顾昭提着六面绢丝灯,转身走进黑暗。 …… 大黑听着梆子声传远,回头看了眼熟悉的院子,脚踩着莹光一路往屋里跑,栅栏,屋门......一切都不是屏障,它面前的光愈发的亮,无数的景在后退...... 再一睁眼,大黑已经在姚水娘的梦里。 ...... 姚水娘睡得沉沉,这是她许多年来,睡得最沉最舒适的一次了。 床榻上,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梦里,她见到了不见了好几天的大黑,还来不及数落,她就被大黑亲呢的扑到了。 姚水娘畅笑:“哈,哈哈,大黑,你这几天跑哪里去啦?” 大黑不应人,只是热情的绕着人转。 梦里,大黑小小只模样,吃着她拌的豆渣和肉汁儿一点点长大,越来越威风。 她给它揉背摸肚子,带着它晒太阳,它绕着自己脚边转呀转,贪玩的去咬她的衣角。 许是心有所感,她拍了拍大黑毛毛的脑袋,眉眼含笑,没有不许。 阳光暖暖,不大的院子,一人一狗相依看蓝天飘过白云,迎面春风徐徐吹来。 ...... 清晨,屋外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正好落在枕畔旁。 姚水娘闭着眼睛,眼角一粒泪划过,晶莹剔透。 她的手慢慢收拢握紧,里头的犬牙有些硌手,她却舍不得松开。 再见了,我的狗狗…… …… 这一日,翠竹街抠门又勤快的豆腐娘,十二岁开始磨豆子卖豆腐,十几年来风雨无阻,不到年三十绝不歇的姚水娘,头一次没有出摊赶市集。 ...... 又是一日,天光大亮。 顾昭醒来去灶间,她掀开锅盖,只见里头温着一碗粥,一盘香椿炒鸡蛋,还有一小碟卤花生。 卤汁是前些日子卤肉剩下的酱汁,肉化在酱里,别有一股肉香味,因此,即便是素菜,这盘卤花生也格外的香。 顾昭瞧着那盘香椿炒鸡蛋,惊喜道。 “哇,这个时候就有香椿芽吃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 唔,这味道……真香啊! ...... 顾昭快手快脚的将菜从锅灶中端出,往饭桌上一搁。 虽然在锅灶中闷了一会儿,香椿炒鸡蛋已经不及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