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千:“哦?小友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顾昭还未说话,旁边的周旦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他家大伯好现实哦,方才还是顾小郎,眼下看着人家顾小郎有几分神异本领,就攀亲喊人家小友了。 小友?小友! 明明是他先认的顾小弟。 周大千弹了周旦一个脑崩,引着顾昭去旁边雅座坐下,想让周旦去取茶具,他要亲自泡一壶自己珍藏的上等碧螺春。 “不用不用。”顾昭拦住周大千,提起手中的茶包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眯眯道。 “掌柜的方才请我了,这些够我喝小半年了。” 周大千愣了愣,随即畅笑。 “好好,今儿不想是我占便宜了。” ...... 顾昭走到黄梨木桌后,挺直腰板站好,将手往桌上一搭,开口道。 “这儿便是我说魇炁残留的地方,而这里,平时定然是惊堂木拍下的地方,蛋哥,你常在茶楼,是不是这样?” 周旦忙不迭应道:“是是,惊堂木是拍在这儿。” 顾昭:“惊堂木又称醒木,像这样举起,在半空中稍稍停留,再急速的落下,那声音当真是震耳又惊心。” “掌柜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人神藏于心,而心又有白骨皮肉守护,轻易不会被动摇。” “人神不动,人则无惧,无惧则魑魅魍魉不侵。” 顾昭做了个拍桌的动作,猛地一下,黄梨木的桌子发出一声脆响,周旦和周大千都吓了一跳。 顾昭:“你们看,这惊堂木一下,心就被动了,在你们听话本的时候,梦魇就已经将噩梦种子埋了下去。” “如果不是这几只蛛娘,还有这惊堂木,我还不敢说这梦魇未成气候。” “如果已经成气候,它就不必这样绕着弯子,又要话本又要蜘蛛娘子,还要惊堂木惊心,它直接编织梦境即可。” 顾昭说完后,问道,“如果我没有想错,这只魇魔应该攀附在惊堂木中,这只惊堂木现在在哪里?” 这话一出,周大千的脸色有些难看。 周旦瞧了瞧他,忍不住小声的冲顾昭道,“在孙伯那儿,哦,孙伯就是咱们茶楼的说书先生。” 他顿了顿,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恍然模样。 “对对,孙伯手中的惊堂木就是刚换的,我那时还诧异呢,这前一个惊堂木还好好的,怎么又要换一个。” 他瞥过周大千难看的脸色,顿时闭了嘴。 顾昭瞧了瞧周掌柜,又瞧了瞧蛋哥一副禁言的模样,哪里不明白,这孙伯身上可能有猫腻。 周掌柜这是熟人害他,心里又惊又怒呢。 周旦小声道,“孙伯和掌柜的,那是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 顾昭恍然,难怪。 她迟疑了下,“周掌柜,这一切还是我的推测,做不得准,咱们拿了惊堂木再说,说不定那孙伯也是不知情的。” 周大千的面色缓了缓,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是,一切都还是未定之数。” ...... 既然有了蛛丝马迹,自然要寻过去。 顾昭寻周旦拿了个草笼子,捡起他丢在一旁的大扫帚,将木梁上的六只黑毛蜘蛛刮了下来,捡着丢进草笼子里。 周旦躲得有几步远,手缩在胸前,有两分小媳妇害怕的姿态。 顾昭忍不住又是一笑。 “好了,蛋哥给,你的大娘,二娘,三娘......六娘。” 她将草笼子往周旦面前虚晃一下,周旦哇哇跳了两下脚,愁眉苦脸的冲顾昭讨饶。 “好了好了,你就别捉弄我了,我以后不敢口花花了。” 顾昭哈哈笑了两声,将草笼子拎好,“逗你的,就是你想要这几个娘子,我还不能给呢。” 虽然是梦魇捣的鬼,但这几只蜘蛛毕竟是真的入了人梦,在梦魇肆掠人的七情六欲时,它们难免沾染上一些。 方才,周旦惊惧时的炁就跑到它们这里来了。 如果放任不管,再过一段时日,这些蜘蛛说不定也能开了灵智。 那时,它们就不是六只黑毛蜘蛛了,而是六位妖冶的蜘蛛精。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