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笑舸阴着脸,“让他告,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子罢了,他当那衙门是他家啊,他想告就告的吗?” “我去梳洗一番,你寻些人再包一艘宝船,咱们得去玉溪镇将小姐的尸身带回来。” “哪里有自个有家,还葬在外头的道理!” 小厮婆子面面相觑,这等横死的,还是云英未嫁的,本也不能入那祖宅啊,葬哪里不是葬? 当然,他们可是不敢反驳夫人的,当下便应下了。 …… 靖州城府衙。 小潘捧着斑鸠,一路朝后宅跑去。 “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许文书家的人打了我的咕咕鸟,爹,我要告官!” 潘知州回头,瞧了一眼自家儿子,虎了下脸。 “胡闹!” 小潘悲痛欲绝,“爹,不是旁的鸟,是我的咕咕鸟啊,上次那瞎眼道人给我算了,咱们家的夙愿就是寄在这鸟儿上的。” “眼下的咕咕鸟都要没了,咱们家的夙愿也就完成不了,天呐,咱们潘家的祖宗要死不瞑目了。” 潘知州的面皮跳了跳,良久叹了口气。 “寻龙,咱们潘家的祖训你难道忘了吗,切不可信那等道人神婆和尚之言。” 小潘,也就是潘寻龙一顿,别扭道。 “那成吧,你不替我的咕咕鸟出头,总得为许文书的闺女儿出头吧,她这才回家两天,人就在许家没了,许家半点不吭声,说不得就是被害了的。” 潘知州肃容:“当真?” 潘寻龙点头:“自然,我亲眼瞧见那许家偷偷摸摸的去买棺椁了,嗐,还用红布遮遮掩掩的盖着,就怕别人瞧出来一样。” “肯定是想趁夜里偷偷埋了!” 潘知州连忙吩咐皂隶走一趟。 这鸟出事他没法过问,这人出事了,他总有理由过问了吧。 潘知州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打湿替潘寻龙擦脸,嘴里念叨,手中动作却轻。 “好了好了,爹再给你拿银子,你再重新买一只,更大更威风的,成不成?” 潘寻龙哼哼,“不行,我要找大夫救我这斑鸠鸟。” 潘知州:“成成,你别哭别闹,怎地都成!” 瞧着潘寻龙胖脸上的红鼻头,潘知州在心里哎哟哟的直叫唤。 可怜的儿哟! 当然,面上他还是严肃模样。 ....... 许宅。 班笑舸等人正待出发,突然来了一行皂隶,点了名要请班笑舸和许文书上堂一问。 许靖云颇为不解,“怎么了这是?” 班笑舸难以置信:“那小胖子真的去告官了?就为了一只鸟儿?” 许靖云听完由头后,突然问道,“是不是十四五岁模样,手中拎了芙蓉笼的小胖子,皮肤特白,瞧过去有些憨,有些懒散模样。” 班笑舸迟疑的点了下头,“……还有些刁钻。” 许靖云一拍大腿,“坏了坏了,那是知州大人家的公子啊。” 谁不知道潘知州为官啥都好,就是有些宠孩子,嗐,他们老潘家那是出了名儿的宠爱后辈! 班笑舸:...... 这胖子,府衙还是自个儿的家了啊! 许家缠上了官司,一时也没有心事去追元伯一行人了。 ...... 玉溪镇。 元伯和王婆子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了。 夜凉如水,清冷的月华倾泻而下,草丛里有蛐蛐儿热闹的声音传来。 玉溪镇一如既往的宁静。 王婆子拿帕子抹了眼睛,眼泪又下来了。 “慧心不怕,我们回家了。” 元伯沉默的背着王慧心往王家走去。 ...... 听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