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和你说不明白。” 不过,风打王爷王妃那边吹来,确实是带着冰块的凉意,安山道长看了一眼神情认真的师兄,按捺住心里的不安。 是啊,这是自己最敬爱的师兄呢。 别的不说,他一定也是希望风眠小友好好的。 …… 约莫一炷香后。 “好了。”韩道人收笔。 孟风眠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随着韩道人的狼毫在心口处的最后一笔点睛勾勒,那朱砂漾起一层红光,一点点的渗到皮肉里,直至不见。 孟风眠多看了两眼,他能感觉到,那朱砂不是不见了,而是隐匿在他的皮肉之下,它们似丝线一般在他的骨肉里游弋而过。 他有些不适的动了动,随即将衣物穿好。 “道长,开始吧。” 韩道人没有应声。 他将手中的碗碟和狼毫笔搁下,抬眸看孟风眠。 此时事已定,数百年的筹谋即将到手,他这才有心思认真的打量孟风眠。 这是王府的天潢贵胄,小郡王孟风眠,更是千年前兵解的玉溪真人。 曾经移山倒海的存在。 孟风眠长身而立。 韩道人心叹,不愧是玉溪真人,便是兵解,不再修行,仍然是这般有气度,更甚至因为这一世生在了王权富贵人家,他的言谈举止多了几分贵气。 乌发白玉冠,剑眉入鬓,眼若灿星,瞧过来时眼神极清极亮。 他手中的那把黑背弯刀,何时都挺直的脊背,以及这段时日的境遇,更为他添了一份坚毅。 端的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韩道人眼里闪过一道怨一道恨。 像这种得天独厚,钟灵毓秀之人,又怎知他这种资质平庸的人的筹谋,那是步步算计,汲汲营营,慧心巧思,才能走到今日的这一步。 孟风眠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瞧着韩道人的眼沉了沉。 “道长?” 韩道人喟叹,瞧,便是这般境遇了,六感还是这般灵敏,他才放出这么一丝丝的嫉妒,这孟三公子便察觉了。 韩道人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安山道长,轻声笑了下。 多亏了他的这个酒囊饭袋一般的师弟,倘若不是他,自己又如何能取得这孟三公子的信任? 与其说孟风眠信的是韩子清,不如说,他信的是安山道长的师兄韩道人。 孟风眠的眼神一下便锐利了起来。 韩道人喟叹,“晚了。” 只见他的宽袍一扬,猎猎飘动,似有风气股荡,原先冻做冰人的王爷王妃身上的冰晶急速的绽开,孟堂春和柳菲卿跌坐在地上,滚成一团。 孟堂春搀扶住柳菲卿,“爱妃,没事吧。” 柳菲卿急急的去摸自己的脸,待摸到正常的脸,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孟堂春圆目怒瞪,他看向韩道人的目光有些畏惧,却也怨毒。 片刻后,他的神情怔楞了下,眼里有着明显的困惑,苦苦的冥思。 这道人怎么好似有些面熟。 在哪里见过呢? …… 那厢,孟风眠手中的弯刀出鞘,只听“铮”的一声,他脚下一动,欺身朝韩道人的脖颈处劈去。 “嗡!” 刀芒晃眼,这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发生,安山道长手中的葫芦都丢了,神情迷茫。 “怎,怎地了?” 风眠小友和师兄,怎地打起来了? 安山道长急急的去探看地上的王妃和王爷,眼里有些慌。 难道,这欲壑这么快便控制住了风眠小友? ...... 这么一交手,孟风眠便知道自己败了。 他的眸色暗了暗,手中的弯刀也急急的收力,虽然面前还有韩道人的影子,但他知道这不过是韩道人的虚影。 孟风眠回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