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有点烛火,只偏屋里有一道微弱的烛光,张庆喜大步的进去,他手中灯笼的光亮和沁凉的月色将院子照得光亮。 众人旁的没有注意,一眼就瞧到了那搭在竹竿上的衣裳。 江葵娘愣了愣,“这是......” 她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把将衣服扯了下来,刚刚被安抚的心一下又揪了起来,鼻尖一阵酸涩,嘴里喃喃道。 “至于这样吗?哪就至于这样了?” 张庆喜气得脸都铁青了。 他刚刚明明已经将衣裳都收起来了,这时候衣裳又在院子里,肯定是他娘又重新挂出来了! 这是做什么?这不是在下他婆娘的脸,这是在打他的脸呢! 胡八鼻尖动了动,“有股鬼炁。” 顾昭抬脚跟了进去,她走到江葵娘面前,伸手将她抱在怀中的衣裳接了过来,温声道。 “嫂子,这衣裳先给我吧。” 接着,张庆喜和江葵娘就见顾昭探手往衣裳里头一抓,再抬手,一道灰色的烟雾被她掐在了手心。 烟气似人的形状,有双手双脚和脑袋,被顾昭掐着,一道尖利的鬼音呼啸而来。 “顾小郎饶命!” “我只是穿穿这衣裳,没想作甚的。” 江葵娘的脸都吓白了。 旁边,张庆喜的脸色也很难看,除了有惊有吓,他更多的是怒! 他娘明明知道夜里要收衣的忌讳,为何,为何还要如此?他都将衣裳收回去了,居然还要再挂出来? 张庆喜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有了灰心和无力,他认真的考虑元伯的话,也许,他该去靖州城赁一处屋舍了。 顾昭将灰雾搓了搓,教训道。 “我都说了,玉溪镇是我看护的地方,说了多少回让你们别胡来别胡来,怎么就不听呢?” 灰雾在顾昭手中就像是面团一样,被搓成团,又被拉成条,它哀嚎的声音都变形了。 “唔,唔,窝知道错了......” 待手中的灰雾瘫软,顾昭这才将它随手丢到鬼道中,她手诀一翻,招来一颗水球,双手洗净,这才轻声道。 “失礼了。” 江葵娘看着顾昭的眼睛晶亮。 “顾小郎,这便是鬼吗?” 顾昭点头。 江葵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日的遭遇居然这般波澜壮阔,不单单遇到狐狸讨封,这衣裳还被鬼穿了。 顾昭将衣裳递回去,江葵娘没有接手,她有些不想要这衣裳了。 “多谢顾小郎,过两日空了,我送些柿子到你家。” 旁边,张庆喜伸手接过,声音有些硬梆,显然,他心里对自家的老爹老娘还团着很大的一团怒火。 顾昭抬头,果然,院子里种着好大的一棵柿子树,枝头硕果累累。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笑着应下。 见没什么事了,顾昭提着灯笼梆子准备离开。 那厢,胡八和江葵娘道别后,转身也跟上了顾昭。 走了两步后,它突然停了脚步,倏忽的又拔了一根狐毛,摊在手心,朝着小声安慰江葵娘的张庆喜方向吹了吹。 顾昭回头,正好瞧见那狐毛晃晃悠悠,最后没入张庆喜搭在手上的衣裳里。 这...... 顾昭本想张口,片刻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回头,抬脚继续往前走。 天色昏黑,她什么都没有瞧见呢。 一人一狐又走了一段路,月色下,胡八拱了拱手,和顾昭道别。 “道长,胡八回山里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好,胡公子再会。”顾昭眉眼带笑,也跟着拱了拱手。 ...... 顾昭在翠竹街寻到了赵刀,赵刀正提着灯笼,敲了三更天的铜锣。 顾昭:“赵叔。” 赵刀回头,“昭侄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