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和老杜氏说了一声,便准备出门。 远远的,喇叭花里还传来玉溪镇阿婆阿公欣羡的声音。 “哎哟,咱们顾老哥和老嫂子真是城里人了,这晚饭没做,去外头买现成的就行,我这眼睛都馋出病来了。” 老杜氏畅笑,“哈哈,娃娃当家就是这样,手散漫得很,明儿,明儿我们买了家什就自己烧饭!” “老嫂子和顾老哥有福气啊......” ...... 顾昭抬脚出去,左右看了看,走了和来时不同的一条路。 甜水巷之所以叫做甜水巷,是因为在巷子的尽头,那儿有一口老井,也不知道那井是多久的时光了,井沿边的石头已经暗沉,摸过去一片的光滑。 井边搁了一个大葫芦的水瓢,清冽的井水在井底咕噜噜的冒着。 井水溢出来,从那小洞流到下头的矮池之中,附近的人修了水道,让这水一路蜿蜒到城中的暗河之中。 因为水甜清冽,大家伙儿都舍不得污了井水,便是矮池之中,大家也只默契的用来洗菜淘米。 顾昭打这儿路过。 此时落日时分,担水的汉子,洗菜淘米的妇人,此地热热闹闹。 注意到顾昭,妇人们的目光都往顾昭方向瞧去。 顾昭笑着上前,拱了拱手,问道。 “各位大嫂,阿婶,昭今日初来宝地,匆忙之下,家里无米无菜做饭,不知这儿哪家食肆味美?” “东街俞家食肆的卤煮就很不错,炊饭也格外的香,你去他家瞧瞧。” 一个穿青衣的妇人爽利的指了个方向,她多瞧了顾昭两眼,笑着寒暄道。 “小郎是哪户人家的?” 顾昭将白宅的位置说了说。 话落,在场的几个阿婆婶子手中的动作同时一僵。 “之前白家的那处宅子?”毛阿英,也就是为顾昭指路的青衣妇人瞪大了眼睛重复了一句。 顾昭点头,“屋子的前主人是姓白。” 毛阿英一拍大腿,“哎哟哎哟!小郎你被骗了,那处宅子可住不得人。” 旁边的几位妇人帮腔的附和,“是极是极,阿英没有骗你,那处宅子住不得人嘞!哪家的保人做的保?小郎快寻他去!” 在一众妇人中,毛阿英点头,她神神秘秘的看过周围,见天光还亮堂着,这才压低了嗓子,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 “白家那屋子啊,它闹鬼!” 其他几人倒抽一口凉气,有人拍着毛阿英,说她胡闹,这黄昏逢魔时候,那是万万不能说鬼的。 不过,再看向顾昭时,大家伙儿眼里都是担心了。 这般俊俏的小郎,偏偏还没半点肉,要是被那等恶鬼叼走,哎呦呦,想想都让人心疼。 顾昭:“没事没事,我寻人瞧过了,那屋舍干净着呢,多谢各位嫂子和婶子了。” 时辰不早了,顾昭又寒暄了几句,抬脚便往毛阿英说的俞家食肆方向走去。 ...... 顾昭走后,忙活的几位妇人又唠叨开了。 “这年纪小的,就是胆子大啊。” “谁说不是呢?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么,这小郎一家便是如此,唉,那白家有鬼的事儿可不是浑说,我可也瞧过呢。” 说着,她绘声绘色的说起了白家闹鬼的事儿。 像是什么雾气蒙蒙,半夜锣鼓突然的响起,还有那飘在半空中的水袖衣裳...... 甜水巷的井水突突突的往外冒得更厉害了。 老井五步远的地方,一株老树摇摇摆摆,上头系了红条的枝干随着风动了动,好似听着妇人们的话,它有些羞愧的在掩脸。 而那井水突突突,倒像是在生着闷气。 不过,大家伙儿见到井水冒得厉害,不见意外,反而有些欢喜。 这是他们甜水巷的井水有灵呢! 这时,一个猫儿嘴的老太突然想起什么事,侧头对毛阿英说道。 “阿英啊,你不是说你那阿姐家的小子夜里经常惊啼么,让她来咱们这儿,认咱们这儿的老树和甜水井做干亲啊,唤声阿爹阿娘。” 毛阿英迟疑,“这,远了一些。” “是是,我记得阿英的姐姐嫁在祈北郡城,是远了一些,是唤做山珍是吧,嘿,毛山珍,一听就是家里宠着的。” 毛阿英点头。 “嗐!”老太摆手,“远一些有什么干系,要紧的是娃娃啊,咱们甜水巷除了井水甜,这认干亲也是出名的管用。” “远的不说,之前白家那大房夫人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