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俞林那事儿后,为防意外,我从寻龙那儿拿了符箓,贴在他们的棺椁上,只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要是符箓被人撕了怎么办? 潘知州:“小郎,可有渡化之法?” 顾昭沉默片刻。 “烧了吧。” 潘知州嘶了一声,半晌后,他叹道,“是该如此。” 世人讲究尸骨完整,入土为安,只是如此诡谲,到底还是活人更重要一些。 ...... 未免夜长梦多,潘知州喊了衙役,跟着顾昭,一行人驱车来到义庄。 府衙的义庄靠近北城门,说是义庄,其实是一处宗祠。 据说,这是一位姓谢的老爷出资筹建的,最早时候是家族宗祠和私塾的地方,后来,这谢氏家族没落,剩下的族人也迁走的迁走,逃难的逃难,这处宗祠便空了下来。 再后来,官府收了此处做义庄。 客死异乡的,发生凶案的......无人收敛的尸骨都由官府出面,收敛在这一处。 才靠近义庄,一股阴凉的炁息便吹了过来,老旧的木门半坠在门上,风来,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又磨耳的声音。 “噗,簌簌。”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伙儿吓了一跳,随即看了过去,众人心里一轻。 原来是风将单薄的窗纸吹破,桑皮纸簌簌抖抖。 众人收敛心神,重新将视线看向义庄里。 放眼过去,义庄里都是棺木,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三四十口,或大或小,除了朱红的棺木,多数是原木色。 也是,毕竟府衙的经费有限。 …… 棺木不落地,一前一后两张长凳搁着。 “咳咳,咳咳。” 顾昭回头看了眼,此处背阴,阳光落不到,炁息暗沉,一进来便有腐败的炁息,混杂着尘土的烟气,闻起来是有些不适。 她手诀一掐,风龙忽入,卷着这暗沉之炁朝山林方向去了。 潘知州拱手,“多谢小郎。” 顾昭笑眯眯,“大人客气了。” ...... 顾昭将视线重新看向里头,有十一口棺木上镇了黄符,那符箓,她一眼就瞧出了是自己的笔触。 潘知州正待吩咐人将棺木抬到外头的空地,就见面前这顾小郎掐了道手诀。 接着,棺木簌簌抖抖,片刻后浮空,下头一张张长凳倏忽的飞到义庄前的空地之中,前后两张摆好。 棺木虽慢却平稳的落下。 潘知州看了过去。 十一口棺木一溜烟的排开,瞧过去还是有些惹人心悸,他注意到,棺木摆开的这个地方,正好是阳光能够落到的地方。 潘知州抬头看了看日头。 顾昭沉声,“大人,开始了。” 一行人看了过去,只见棺木上的黄符有黄光一闪而过,接着,上头倏忽的起了一场火,火来得又凶又急,一下将棺椁撩过。 众人只觉得有数道尖利的惨叫声倏忽的起了,怨怼又不甘。 为什么是他们...... 凭什么? 凭什么! 啊......恨,好恨! 衙役里,钱炎柱腿都要软了,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尤其是此时,只见在那火光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激起了凶性,原先闭合的棺木盖子砰砰的作响。 接着,在那缝隙中,有一张黑色的圆纸探了处出来。 待看清楚后,钱炎柱面上的神情惊骇,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这哪里是什么圆形纸啊,分明是人的脑袋。 干瘪的人的脑袋就像纸张一样,偏偏它还有眼睛鼻子和紫色的嘴巴。 火光中,紧闭的眼欲睁未睁。 钱炎柱眼睛打晕眩,几乎是两股颤颤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