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咱们这儿哪处的老物件灵,不然咱们自个人认干亲也是成的。” 陈大莲板脸:“笨!” 毛山珍一听,欢喜不已,“娘,你这是有旁的法子了?” 陈大莲拿起筷子,继续夹盘子里的毛豆,咬下一口,喷香喷香。 待嚼了咽下了,她才开口。 “你啊,也是舍近求远了,这干亲哪里有咱们亲亲的好?” 毛山珍不解:“啊?” 陈大莲叹气,随即打起了精神。 “你那公爹去了下头了,眼下也过了七七,他也该回来做保家公了。” 陈大莲又嚼了个毛豆,小声嘟囔。 “老头子想的倒是美,两脚一蹬,万事就不管了?哪里有这般便宜的道理!咱们这老货啊,死了都得当保家公保佑家里呢。” 她瞪了毛山珍一眼,继续数落道。 “不省心的,我和你阿爹啊,那是黄连刻的木头人,苦透苦透的,死了都不安生!” 毛山珍皱巴脸:...... 她,她这不是想认契亲,没想着这保家公的事儿吗? 怎么又成了她不省心了? ...... 饭后,陈大莲自己去堂屋,拈了三根清香点燃,香火燃烧有种好闻的烟气,她的心也静了下来。 陈大莲紧紧的盯着供桌上的灵牌,小声念叨道。 “好了,贪耍够了就回来做保家公,咱们孙孙夜里老是惊得厉害,没道理自己家里有人,还要花铜板银子去认外头的契亲,老头子,你说是吧。” 又念叨了几句,陈大莲将燃着的香插到香炉中,紧着又道。 “快回来,莫要偷懒!” 旁边,毛山珍面上神情纠结。 这,这有用么! 陈大莲瞪了一眼过去,“他敢贪懒,回头我下去了,看我拿不拿鞋子底抽他!” …… 接着几日,陈大莲日日早起给她那死鬼老伴儿烧香,回回就念叨念叨这保家公的事儿。 鬼道中,石恕生生生的被念叨出了耳茧子。 …… 是夜,月色昏暗,外头的雪扯棉拉絮的落下,万籁俱寂,家家户户灭了灯烛休息。 祈北郡城城北,石家。 一道孩子哭啼的声音响起,毛山珍熟练的搂过孩子,被子紧了紧,拍了拍,虽然还困,却也温声道。 “好了,不哭不哭,爹娘都在这儿呢,你瞧你爹睡得多香,快睡吧。” 旁边,石大山呼噜声打得震天,虽然格外吵人,却也给了小娃儿踏实感。 他缩在阿爹阿娘中间,有些委屈道。 “香,有阿奶烧香的味道,外头呼呼呼的,有人在走路。” 毛山珍心里一惊,搂着孩子压低了声音,“好了好了,咱们睡觉,睡着了就不怕了,阿娘在呢。” 小石子睡了。 毛山珍睡不着了。 …… 隔屋正房,陈大莲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唤她。 “大莲啊,大莲啊......老婆子......是我,是我回来了。” 陈大莲睁开眼睛,她只觉得屋子里突然变得一片的灰,隐隐有香火的烟气,与此同时,地上翻滚着一阵阵的浓雾。 片刻后,浓雾退去了大半,晦暗中一个老者双脚虚浮的站着,眼睛盯着陈大莲。 陈大莲唬了一跳。 石恕生没好气,“你唬什么,不是你这些日子一直唤我么,耳朵茧都给念叨出来了。” 鬼音幢幢,不过,话里的意思却不吓人。 陈大莲起身,“是是,我唤你回来的。” 她正待开口念叨保家公的事儿,倏忽的,她的目光落在是石恕生那簇新的衣裳鞋子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