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莫急,我认识一位小郎,他本领颇大,一身道法精湛着呢,回头我打听打听他家居何处。” “寻到了,我就上他那儿,为咱们家小石头求一张护身符。” …… 不知不觉,天光愈发的明亮,外头隐隐有公鸡层起彼伏的打鸣声音。 瞧着天光亮了,睁眼一整晚的毛山珍索性起身。 她掀开被子,动作轻巧的替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小孩掖了掖,目光落在那酣甜的小脸上,半晌后轻声道。 “浑小子,自己睡得倒是香,阿娘吓得是一宿没睡。” 数落完,毛山珍小心的出了屋门,拿着铲子在院子里铲雪。 “吱呀。”前头有门打开的声音。 毛山珍看了过去,有些意外。 “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冷着呢。” 陈大莲耷拉着脸,还在气自己那死鬼老伴。 毛山珍没有察觉,她问候了一句,也不在意婆母搭不搭话,低头继续在院子里铲雪。 好歹得整出一条能走路的小道。 …… 片刻后。 “对了,娘,昨儿小石头又感觉到了。”毛山珍停了动作,手中扶着铁锹,眼睛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压低了嗓子,道。 “说是有烧香的味道,还有呼呼呼走路的声音。” “那是你爹。”还不待毛山珍继续说,陈大莲便打断了。 听到小孙子里被吓到了,她更是生气了。 这死老头,正事不做,反而还吓了孙孙! 毛山珍意外:“啊?” 不过仔细的想想也是,这几天她可是瞧到婆母烧香烧得特别勤快。 …… “原来真是这样啊。”毛山珍自言的喃喃。 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小小的人儿老是怕花白头发后背微驼的阿奶死了,那样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睡觉的时候,总是忧心忡忡的伤心,偶尔还会担心得躲在被子小小声的啜泣。 如今,她阿奶已经去了好多年了,模样早已经模糊,不过,她仍然记得那粗糙的手摸着脑袋的感觉。 “傻囡囡,阿奶死了后也能来瞧你啊……啊,你说你不知道我来了啊,怎么会,小娃娃灵醒,阿奶来瞧你时,你会闻到香火的烟气,那是家里人回家瞧瞧,看看家里是不是太平,记住了吗?” 想起记忆中那笑眯眯的老太太,还有些害怕的毛山珍心里一下就放宽了。 怕啥!那是下头的家里人回家看看,是公爹这个做阿爷的回来瞧小石头了嘞! …… 对了,保家公的事儿! 毛山珍急急回头,“娘,保家公那事儿,公爹……”怎么说? “别提了!” 还不待毛山珍把话说完,就被陈大莲出声打断了。 毛山珍有些懵,“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大莲不说话。 说什么,难道要说老头子不想回来做保家公,就捡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吃大席,平日里,他要去找那被卖出去的雷击木棺木? 想到棺木,陈大莲有心想埋怨儿媳妇。 不过,转个念头又想,那事儿分明是自己同意了,又亲自提价拍案的。 陈大莲没脸说这样的话。 所以啊,还是得怪死老头性子又犟又怪,搁老骨头的棺木哪里还有什么吉祥不吉祥的。 最后,陈大莲只幽幽道。 “罢罢,咱们认个契亲也成。” “山珍呐,你给你那妹子写封信,包个红封,大方一点,还要麻烦人家十几年呢,这认了干亲就要心诚,初一十五,一碗粥两颗蛋,一炷香,一个都不能少,省得没?” 毛山珍利索应下,“哎,我知道了。” “等用了早膳我就去桥下寻书生郎,给我那妹子写信,肯定捡个大浑圆又青壳的大鸭蛋供契亲。” “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