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梦里夺不去人命,多吓几次,人身上的灯被吹灭,总有一次,日出东方,雄鸡破晓也复燃不了。 顾昭沉声:“五趾猪,它向来有破家猪的说法。” 这话一出,陈家人背后一寒。 大家伙儿目光惊惧的相互看着,想起被剖肚的那一夜,俱是胆战心惊。 陈伯文喃喃,“我听到了,那日有声音,它说这事儿没完。” 陈仲武也点头附和,他也听到了。 陈忠明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顾昭身上。 顾昭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忠明看了一眼赵刀,又看了一眼顾昭,恍然,随即冲顾昭拱了拱手,道。 “这位小郎,还请救我陈家人一命,大恩大德,必有重谢。” 顾昭:“老爷子客气了。” 陈伯文惊疑不定的看看顾昭,又看看陈忠明,老爹这是昏头了,这就一半大小子啊! “爹你......” “闭嘴,你个蠢货!” 陈忠明又看向顾昭,歉然道,“小郎莫要介意,我这大儿,他向来有些蠢。” 有些蠢的陈伯文:...... 顾昭并不介意,“陈老伯,昨日你们倒穿蓑衣,一时欺瞒过那五趾猪,再加上有赵婶婶那边引它动手,今夜,必定是大凶。” 陈忠明沉默,是这个理儿。 就像是堵水口,堵住了还好说,要是没有堵住,只要稍稍漏出一个缝隙,接下来,他们就得迎来更猛烈的洪水猛兽。 陈忠明冲顾昭拱了拱手,再次道。 “小郎,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顾昭:“除了赵婶婶,还有你们陈家人,还有其他人吃了这肉吗?” “没有没有!”这下还不待陈忠明回答,包玉燕紧着就应道了。 “公爹那时叫我带一些回娘家,当家的爱吃,我心里也是颇为不舍,就没有带回去了。” 小心思说出来,包玉燕有些讪讪。 顾昭点头,“那便好,今夜你们在屋里待着,甭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众人点头如捣蒜。 被剖过肚子,抓出过心肝肠子,他们也没胆子出来了啊。 …… 赵刀还是不放心家里,顾昭便打算带着他走一趟鬼道,陈忠明拉住赵刀,抹了把脸,道。 “女婿啊,难为你还想着我们。” 赵刀瞪眼:“别,我就过来讨个理的!” 陈忠明也不多说,他松了松手,沉默的在旁边抽着旱烟。 吞云吐雾中,就见那顾小郎带着女婿踏入另一条道,片刻后,这顾小郎出来了,女婿赵刀却不见了。 陈家人惊奇。 陈忠明更沉默了。 他们陈家理亏啊,得亏女婿不计前嫌,还找了这般厉害的人物,这情分,他得记心上。 ...... 顾昭在陈家宅子东西南北四方分别落下一道符,符箓落地,瞬间埋入黑泥中。 接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应和,各有一道光柱起,光一点点延伸,片刻后,就像一个透明的气罩一般,将整个陈家小院笼罩,接着光一点点消淡。 顾昭守在门庭处,静待。 另一厢,玉溪镇赵家,赵刀也往门庭处挂了个铃铛,这铃铛颇为精致,不过,里头却没有铃舌,风来,铃铛摇摇摆摆,悄无声息。 赵刀摒气。 顾昭说了,要是铃铛响了,那就说明有鬼炁撞来,到时,他捏了符箓,昭侄儿就会过来。 ...... 很快,落日下山,倦鸟归林,天光转而黯淡。 夜,愈发的浓郁了。 泰安村很安静,没有虫鸣声,也没有鸟鸣声,偶尔几声风来,伴随着树叶的沙沙作响,窸窸窣窣,似鬼物诡谲低语。 倏忽的,此处寒风大作。 顾昭站直了身子,原先的散漫之气一下便褪去。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