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又听了几句,顾昭心里叹息了一声,面有纠结之色,她这是不想当中间人都不成了,谁让她方才八戒吹牛,大嘴说大话了。 再有,毛鬼神那日已经在他们身上烙印子了,眼下那几个兵丁还受着罪。 就是不知道是哪里被烙了印子。 顾昭:…… 她,她着实不好意思多问啊。 顾昭轻咳了一声,“成,我知道了,回头我去寻赵参将,将这事儿同他说一声。” 毛鬼神满足了,矜持道。 “我也是看在顾道友的面子上才同意化解干戈的。” 顾昭:...... 别! 她算是瞧出来,这哪里是瞧在她的面子上,分明是瞧着小月爱吃糖蒸酥酪的份上。 顾昭又玩了一会儿的纸鸢,待毛鬼神和孔婵娟将她带来的糖蒸酥酪和牛乳茶吃完,这才准备离开。 她掐了一道手诀,半空中出现一道水流,流水涓涓不停的流下。 下头,碗碟和食篮搁在水流下清洗。 孔婵娟也蹲了下来,小大人一样的帮忙,时不时的递个汤匙过去。 “小昭哥哥,给。” 顾昭:“多谢小月了。” “这是小月该做的。”孔婵娟羞赧的笑了笑,露出豁口的牙。 她揉了揉肚子,分外欢喜。 “吃的好饱饱呀,小毛你吃饱了吗?” 见毛鬼神点头,她欢喜的又笑了笑,继续帮顾昭忙活自己和小毛吃的这几个碗碟和汤匙。 末了,净了净手,拿小帕子擦干上头的水渍。 顾昭饶有兴致的瞧着。 这小小的人儿认真的做事,就是连洗小胖手都带着可爱。 ...... 临分别时,顾昭招呼毛鬼神走到一边,将冲虚道长被封到那粪勺的事说了说,最后道。 “他后头还有一个陛下,我听那谢丹蕴说了,前世,庆德帝收养了民间许多孩童,搁在到道门和庙宇中修行。” “其中定然不乏有一些天资出众之人,说不得,冲虚道长这样的方士,不止他一人。” 说到这,顾昭沉默了下。 方士修行,修的是仙,然而,在未成大道之时,方士还是人。 较寻常人而言,他们是更有本领的人。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喜好憎恶。 就是这样才更可怕。 当有本事的人,没有了足以匹配那本事的良心和自我约束,于他人而言,不过是一场灾难。 仅仅一个冲虚道长,便有了息明山的山火和谢家庄的覆灭,在她瞧不到的地方,也许也有人有过绝望的恸哭。 为了私欲,他们把旁人那等平淡的幸福绞得面目全非,再随手一丢,弃如弊履。 因为,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 在高处久了,他们就忘记了怎么低头瞧这人世,也因此,他们瞧不到,正是那芸芸众生,平凡无奇的一个个人,他们的日出日落,汇聚成了人间。 顾昭顿了顿,继续道。 “我在上头下了禁制和寻踪符,倘若真的有人寻来了,粪勺被带走便被带走,尊神不必与来人冲突。” “正好,咱们还能探一探老巢。” 顾昭说到这,手紧了紧,眼里倒是有着期待。 虽然说这般可能性很小,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对方当真掘地三尺的翻找,当真被人寻到了,她还能顺着寻踪符摸到老巢,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如今,顾昭和毛鬼神说这番话,也是预防要是当真有这一遭事,让它不要轻举妄动,别到时打草惊蛇了。 毛鬼神轻嗤,“就那一个玩意儿,顾道友便是不说,我也不会为了留下它而拼命。” “再说了,冲虚道长现在这般埋汰,又没了用处,我要是他老大,我才不会多给它一个眼神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