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领着不化骨一行僵往前,推开了一间空的屋舍。 她抬脚过去,将屋里那破了半截腿的桌子扶了起来,手诀一掐,一道水龙倏忽的出现。 只见它如潮鸣电掣一般的席卷过这一处屋舍,瞬间,此处光洁如新。 顾昭:“乌小哥,此处寒酸破旧,委屈你们先安顿在这儿了。” 不化骨摇了摇头,“不要紧,我们平日里山洞荒地住着,那还不如这呢。” 顾昭点头,她正要离去前,不化骨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衣裳里摸索出了一个布囊,递了过去。 “顾小郎,此物予你。” 顾昭瞧了它一眼,“给我的?是什么?” 她伸手接了过去,别说,还怪沉手的。 顾昭将布囊搁在那缺了一小截桌腿的破桌上,打开一开,瞬间瞪大了眼睛。 好,好多的银子啊。 灯烛朦胧,漾得那银子的光彩愈发晃眼了,只见那一锭锭的银子雪白又胖墩,一看就是可爱的主儿。 顾昭推了回去,“不了不了,做石碑就顺手的事儿,没有花销什么,再说了,我和周海他爹也有前缘,哪就用得上你给银子了。” 她有些沉痛,“这些银子,你们挖矿也不容易。” 可以说是买命钱了,唉。 “这不是挖矿得来的银子。”乌古岩幽幢的声音响起。 不是挖矿得来的? 那是哪儿来的? 顾昭诧异的看了过去。 那厢,乌古岩有些懊恼。 是哦,当初它和海子哥他们可是挖了许久的矿,没有拿银子怎么成,他们还欠它们好几条命呢。 虽然它和海子哥他们是用不着银子了,但棒头哥他们的家人还要用啊,旁的不说,富贵哥家里还有个小囡囡呢……现在,也许成大囡囡了。 顾昭:“乌小哥?” 乌古岩回过神,“这个啊,是我赶尸的酬劳。” 顾昭:?? 不是说自己不是赶尸人,赶的都是一起的矿友吗? 这赶尸酬劳又是从何而来的。 乌古岩侧了侧身,让顾昭看坠在最后的那具紫僵,道。“喏,就是他了。” “他是我在帽儿山下头的悬崖里捡来的,他也是胆子大,月黑风高,马车前头打了两盏灯笼就敢跑帽儿山,那片山势蜿蜒陡峭,一个不留神就出事了,这不,他就摔下去了。” “马车都摔烂了!”黑衣裳的乌古岩用力点头,表示肯定。 那时,它和海子哥几个在山林里潜着,它摇铃借道时,听了好些鬼物和它说了,千万不能去靖州城那片地界,那儿的顾小郎凶着呢。 它听了也怕,怕顾小郎把海子哥他们害了。 正踌躇徘徊不敢前进时,这马车车夫的魂灵飘上来了,听着铃铛声,他激动和它说,他有银子,让它一定送他归家。 它问了他家在何处,待知道是靖州城后,踟蹰了好半天,这才下去捡了这自称老马的汉子。 多了个老马,它来靖州城就更有名头了。 它来,这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行的是讨银子的正经行当! 它乌古岩是靠本事吃饭的僵呢。 顾昭听后,“原来如此,等天明后,我去府衙说一声,把这老马的尸骨送回去。” 倏忽的,顾昭觉得这老马瞧过去有些面熟,她多看了两眼,片刻后便记起来了。 这老马,他是那日在牛记糕点坊瞧过的,颇有财炁的车夫啊。 顾昭的视线落在桌上,布囊中的银子晃着柔和的雪白色泽。 难道,那财炁就是这? 旁边,乌古岩眼里的鬼火幽幽的觑了顾昭片刻,为顾昭抱不平,道。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居心不良,顾小郎明明人好着呢。” 顾昭点头。 没错没错!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乱传她生吞恶灵的。 哼,要是让她抓到了,她一定让它瞧一瞧,到底什么才真的叫做手撕鬼子! …… 义庄这地阴邪,不过却正和不化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