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点头,“先生心里可有怀疑之人?” 管牧易思忖一番,遗憾的摇头,“惭愧,倒是毫无头绪。” “平日里,我除了去书肆,便是在家里写稿作画,深居简出的,再说了,老头子我性子乖僻,相交的好友也不多,都是闲云野鹤的乡野之人,倒是不曾有在皇城中当差的。” 顾昭点头,“想来那人是趁先生不察之时,暗中下了偷手,当真是贼子可恶!” 管牧易叹息。 可不是偷么! 把他的好文思偷了整整两年!想想他都怄得慌! 顾昭也怄,两年啊,够先生写多少的好书,做多少的好画啊,这小偷就算抓到了,也还不回七情先生的两年。 那可是七情先生呢! 写《芙京志异》的七情先生! 独一无二的! 临分别之前,顾昭磨着管牧易将那粗稿给她瞧了瞧,她细细的看了两遍,这才意犹未尽的还了回去,不忘道。 “先生要保重身体,三餐要按时用膳,我们还等着先生的《芙京志异》呢,万莫只顾着写稿子,误了身子,因小失大。” 管牧易好笑,“小郎放心,我省得!” 顾昭:“啊,差点忘了!” 她急急的回头,将桌上自己珍藏的《芙京志异》收到手中,抚了抚上头并不存在的褶皱,这才爱惜的收到腕间的六面绢丝灯中。 管聿抿嘴偷偷笑了笑,眼睛晶亮晶亮。 顾昭也对他笑了笑。 管牧易抚了抚须。 心结已去的他,虽然还是蓬乱着花白的发,不过眼神坚毅清亮,面容清癯,自有一股文人不羁的风范。 他问了顾昭的地址,道。 “待《芙京志异》完稿后,我定然给小郎头一个寄去。” 顾昭欢喜:“那敢情好,我就等着先生的下一册了。” 告别了管家祖孙,顾昭这才抬脚往回走。 经过麻仁香酥鸭店时,鸭店家已经哼着小曲儿,手中拿着一块抹布,上上下下,仔细的在那儿擦拭着了。 “店家,今儿这般早就收摊了?”顾昭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摊子面前瞧了瞧,急急问道。 “呵呵,承蒙乡亲们看重!”店家乐乐呵呵,“小郎明儿赶早。” 顾昭郁闷,“我今儿也不晚啊。” 说罢,她觑了店家一眼,不无埋怨道,“肯定是店家你今儿偷懒了,卖的鸭子少了,这才早早就收摊了。” 店家哭笑不得,“哪哦,我一家老小的口粮都搁在肩上,哪里敢偷懒哦!” 他抬手指了指里茶楼方向,示意顾昭看那一处的窗棂。 顾昭看了过去,“嗯?” 店家小声,“喏,那儿坐了个阔气的公子哥,瞧到没,就是他,刚刚才下马车,紧着就将我摊子上的麻仁香酥鸭都包圆了。” 说着这话,他比了个大拇指,赞道。 “老派头喽!” 顾昭又看了过去,正好瞧到一只手搭在窗棂处,阳光下,那只手白皙似暖玉,只见其手指修长且指骨分明。 倏忽的,那人回过头了。 瞧见自己,那双如星的眼眸好似亮了亮,眼里似乎有笑意染上。 顾昭蹙了蹙眉,是祁北郡王。 …… 顾昭收回目光,“店家,明儿我再来买。” 店家爽快,“好嘞!小郎明儿赶早!” 顾昭正待离开时,身穿灰色劲衣的元一出现,他手握弯刀,伸手拦了拦。 “顾小郎莫走。” 顾昭抬起头,“是你。” 元一颔首,行了个抱拳礼,“在下元一。” 他紧着将来意说明。 “顾小郎莫走,我家王爷有请。” 顾昭朝窗棂方向看去,正好对上孟东君带笑的眼神。 ……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