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还是要多揣摩揣摩,多比较着。这周三公子性情木讷,以后日子也多半过得没滋没味。” “这事倒也不急,不过就是现在先看着。杳杳再瞧瞧其他的呢?” 皇后顿了片刻,声音稍微沉了些,对傅怀砚道:“这是给你皇妹相看,你怎么好意思一直坐在这里,让你皇妹站着?还不站起来给杳杳让位置?” 明楹有点儿没想到皇后与傅怀砚平常说话是这样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他,看到傅怀砚并无愠色,只是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起来。 “杳杳……” 他将这两个字在舌尖过了一下,尾音压低,略微拉长,唤她小名。 “坐。” 他站在一旁,手撑在小几上,檀香弥漫在明楹周身。 小几上摊着十余张世家郎君的画像,皆是被仔细挑选过的,上面还用簪花小楷一一标注了每个人的基本境况。 各个家世清白,虽然不算是煊赫世家,但也俱是清流,大多都是书香门第。 而郎君本人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大多都颇有建树。 平心而论,每个都算得上是如意郎君。 倘若现在明楹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傅怀砚的话,她应当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忖人选,毕竟这次的机会确实难得,宫中的公主实在是太多,甚至还有些连玉牒都没上,能得皇后恩典主持相看赐婚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皇后只傅怀砚一个独子,难怪那么多有公主的妃嫔都要争相讨好皇后。 可偏偏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是他。 即便是明楹垂下眼看桌上的画卷,也依然能感受到一道不曾退让的视线。 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 整个殿中没有人知晓他们之间的荒唐,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而这样的场面落在旁人眼中,大抵也只是兄长照拂幼妹,帮着把关未来夫婿的人选而已。 明楹心绪繁乱,随手翻过小几上面的画册。 皇后身边的嬷嬷看着殿中的景象,想了片刻,随后附在皇后耳边轻声:“太子殿下与公主看着兄友妹恭,倒是难得看到太子殿下有这样好的耐心,实在是稀奇。” “皇家对这孩子有愧,怀砚想来是想到了从前杳杳父亲,现在也心怀感念,想着对她多加照拂……也好,日后这孩子出了宫闱,婆家知道这件事,估计怎么也不敢磋磨她。” 嬷嬷闻言当即应是,赞叹了几句,随后却又是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傅怀砚。 从皇后的角度,傅怀砚恰好背对着,自然是看不到他的丝毫表情。 但是嬷嬷站得稍偏些,能窥得一二。 嬷嬷也算是看着傅怀砚长大的,自然十分熟稔他的性情,怎么能看不出来他此刻的神情,分明就谈不上什么所谓的兄妹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忍不住心中倏然一惊。 嬷嬷咽下自己的惊诧,往后退去,自此不敢多言一句。 主子之间的事情,多言多错。 东宫太子与从前的皇妹有私……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再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此时实在是如坐针毡,明楹还是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少年郎君,默默将上面的信息都记下。 能得皇后筛过的人,都是上上之选。 即便是再如何心绪不宁,现在记下,等回去再多打听打听也是好的。 大概是因为她此时看得实在是认真,傅怀砚的手指在桌上随意地点了两下。 明楹将这些世家郎君一一看过,记下了几个名字,随后起身盈盈拜谢道:“多谢皇后娘娘与皇兄替阿楹考虑繁多,这些世家郎君阿楹都已看过,俱是样样出挑的好儿郎,阿楹愚钝,但由娘娘做主。” 她仪态极好,此时膝弯稍低,却又不卑不亢,说起自己的姻缘也没有一般姑娘家的羞赧。 皇后心下又是感慨几分,随后又道:“画像到底也只是纸上,比不得实打实的看见。若是日后宫中有宴,也可以安排下去让你相看着些了。” 明楹礼数周全,温声道:“有劳皇后娘娘费心。” 皇后见明楹这般乖巧,又难免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她就看到傅怀砚此时心不在焉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碍于明楹还在,才稍稍敛了些怒意。 眼不见为净。 皇后朝着明楹,语气温和道:“其实今日召你前来,还有件事。” “你现在既然已经认回明氏,纵然是过往不怎么来往,但日后出了宫,至少也是个依仗,多去走动走动也好。正巧明氏在上京还有子弟在朝为官,是你父亲的兄长,你的伯父。” “你伯母过几日就要四十寿宴了,你现在也是明氏的嫡系独女,前去赴宴也是理所应当。”M.dglHToYOTa.coM